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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時的心有些揪著疼，不知是為自己，還是景朔。
她確實不大習慣景朔小心翼翼的樣子，更是對會心疼景朔的自己感到陌生。
他們都不是當初的模樣了。
蔚時並沒有回答他的請求，沉默著在沈管家的陪伴下一路到達丁歡茹的眼前。
“你來了。”
丁歡茹似乎清瘦了許多，臉上的淤青並未消退，縱是蔚時看在眼裏也憑空生出幾分不忍，若是景朔那小子來了，怕是會受不了吧。
蔚時微微點了頭，麵無表情地看著丁歡茹的臉，並未開口。
她當然會比丁歡茹要沉得住氣。
“你是想看我淒慘的模樣才來，還是為了郵箱密碼呢？”
蔚時歪了歪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丁歡茹的臉，仍舊沒有答話。
丁歡茹有些坐立難安，她此刻內心早已千瘡百孔，像大海裏的一根浮木，無人可靠，而她的仇恨，必定要通過蔚時才能徹底消除。
房間裏隻有她們二人隔著桌子麵對麵坐著，角落旁站著一名女警察。
隨著一聲重重的歎息，丁歡茹還是鬆了口：“密碼是你的生日。”
蔚時覺得有些好笑，摸不清楚丁歡茹腦子裏在想些什麼。緊要關頭竟把重要密碼設置成她的生日，是根本不想讓景朔拿到重要證據嗎？
“沒想到你對我的情意這麼深刻。”蔚時收起一閃而過的驚訝之色，仍然極有耐心地等待著丁歡茹接下來的話。
她非要見她，絕不可能是告知郵箱密碼那麼簡單。
丁歡茹身子往前探了探，手肘撐在桌麵上，環抱著胸口：“你跟小朔……在一起了嗎?”
這話聽上去很怪，但蔚時聽懂了。
“你非要我來，就是想問這個？”
“你愛他嗎？”
“……”
蔚時沒有回答她，其實她自己都沒有勇敢地思考過這個問題。
“是我對不起你們。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被家族培訓出來等著商業聯姻的籌碼，除了景朔，沒有人會真的心疼我，我一輩子都忘不掉這種真心。像你這樣出落得自信堅韌，又有一技之長的女人，不會明白的……”
“我父親常年家暴，我賺的每一分錢都可能成為他的賭資，我沒有清淨的居所，攢不下一分錢。我母親在我幼時被父親打跑，再無蹤跡。我最愛的貓，被父親摔死。生命裏的第一個男人，從未愛過我。我的兒子，常常是被人拿來威脅我的軟肋……”蔚時語氣裏沒有一絲波瀾，像是在談論別人的事。
但丁歡茹的眼淚已經開始毫不顧忌地往外湧：“對不起，我不是真的想傷害你的兒子。”
她的眼淚很真，但蔚時不信。
信與不信也並不重要。
“時間應該不多了，眼淚並不會讓我對你改觀，省點力氣，畢竟我不是那個心係你的大少爺，你今天應該叫他來才對。”
蔚時的冷漠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丁歡茹的情緒。
她隨手抹了幾下眼淚，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真摯無比：“蔚小姐，之前的種種是我對不住你，今天想見你，其實是為了小朔。這些年來，他不計回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