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燈光閃爍,全場靜默。
魏澤騫氣場全開,身上與生俱來的淩厲與壓迫感蔓延到了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裏。
包括他的眼眸之中,也皆是最上位者的冷淡與怠倦,唯有目光裏出現明桉蜷縮著蹲在地上的身影時,才微微一顫,從眼底開始浮起看得見的心疼與怒火。
原本正在“看戲”的人群自動分開站到兩側,讓出來了一條寬敞的過道。
魏澤騫一邊朝著舞台方向大步跨去,一邊脫下了他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蓋在明桉的身上後,又緊緊將她擁抱在懷中。
黑色西裝與紅色禮裙碰撞著。
——仿佛在熱烈燃燒。
周圍一切都安靜下來,淪落為枯燥乏味的畫外之音。
明桉被“黑暗”包裹著,呼吸漸漸緩和起來,方才激烈的心跳聲也趨於平靜,她整個人終於好受了許多。
也不用,再膽戰心驚。
身前摟緊著她的男人,嗓音沙啞低沉,像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情一樣,語氣裏滿是愧疚。
他說:“桉桉,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原本還想要給你個驚喜的。”
這魏家,反倒是給了他好大一個“驚喜”。
魏澤騫斂著眼眸,察覺到自己懷中的小姑娘還在抑製不住地顫抖時,氣場再次變得陰鷙、狠戾了起來。
他甚至都不敢回想——剛才,明桉小小一隻抱著膝蓋,蹲在地上,身上的裙子肩帶已經滑落了,她的皮膚露在外麵。
好幾個粗野的男人圍著她,還有人伸出了手,就要碰到她。
台底下,隻有幸災樂禍的視線。
所有人都在欺負著,他如此放在心上都怕摔了的寶貝。
“你怎麼一聲不說就過來了?”魏母眉眼閃動了一下,唇角習慣性地挑起一抹高傲的弧度,問道。
魏澤騫並沒有出聲回答。
他摟著明桉的手臂更加用力了一些,半晌以後,不顧宴會場內賓客眾多,直接問道:“您不下作麼?”
“這麼欺負一個小女孩子。”
幾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先不說魏母仍然是這京市魏家的當家主母,她自己的身世背景往上數十代,也是大戶官員人家。
哪怕是自己的親兒子,也不能這麼指責吧?
果不其然,魏母的臉色都已經變成了鐵青色。
她忍著心裏的火沒法,看著那被外套罩著的女人,暗暗攥緊了掌心,反問道:“那麼你呢?”
——“究竟是真的愛你身邊的這個女人,還是純粹為了反抗家裏讓你去做的事情?”
話題再一次回到了明桉的身上。
她也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還好,黑暗吞噬了她的所有情緒,連同那些不安感。
其實,她也很想知道魏澤騫的答案。
可這男人卻一直都沒有回答。
每多拖延一秒鍾,明桉的內心也就多煎熬上一分。
她真的想回去了。
時針走動,正好是二十一點整了。
魏澤騫刻意地瞥了眼鍾,而後笑著回答道:“或許應該謝謝你。”
“這一刻,我完全確定——我愛她。”
其他任何的事情算得了什麼。
明桉呼吸一滯。
她的心髒正在撲通撲通狂跳著。
“愛”這個字眼可能平常沒有少聽。
但這絕對是第一次,向來內斂的魏澤騫在這麼多人,包括他母親也在場的情況下,一字一頓地承認了。
明桉有些想要掙脫西裝外套的束縛。
男人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卻更收緊了一些,不讓她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