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腦補著時。
被投屏的電視機裏忽然響起一位外國男人的聲音。
明桉吃驚抬頭——麵前的畫麵之中,是幾位主治大夫正站在一張病床前,而在那病床上躺著的老人,則是她還在沉睡之中的爺爺!
老爺子氣血很充足,看著也幹幹淨淨的。
一定是被照顧得很好。
男醫生說道:“明小姐,目前來看,您爺爺蘇醒的跡象越來越明顯了,他對外界的刺激也有了微弱的反應。”
“相信我們在下一個階段的治療,一定可以取得令人感動的結果。”
明桉連連點著頭,眼淚都不爭氣地從眼角處滑落了。
她的目光不經意之間飄向站在一旁,唇角掛著淺淺笑意的男人,感動到難以用言語來表達。
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獎勵了。
他多有心,還特意拜托那邊的醫院參照國內的作息,特地來為她彙報爺爺目前的身體情況,讓她好不再把擔憂都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裏麵。
“謝謝你......”明桉小聲地說著。
大概,魏澤騫是聽見了,主動朝著她走來。
男人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了一吻,低聲道:“你和醫生先聊,有什麼不放心的地方盡管問。”
“我去外麵把火調小一點,馬上就能吃了。”
魏澤騫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並將房門一並帶上。
他把火調小後,在桌子邊上靠了一會兒,眉眼間充斥著的疲憊感,盡在此刻顯現出來。
——他還是,無法原諒在那場宴會上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沒過一會兒,手機響了。
魏澤騫淡漠地看著屏幕上麵的那串號碼,黑色瞳仁猶如一池從未波動過的深潭,冷到了極點。
在電話即將自動掛斷時,他才接起。
魏母先聲奪人:“家裏已經處理好和蘇家的關係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魏澤騫冷笑了一聲,抽出一隻手撐在桌麵上,反問道:“您覺得我還會回去麼?”
那樣做,不是他在原諒這個家庭。
而是把明桉的自尊,以及她因為他所受到的傷害,踩在地上摩擦。
這已經成了原則性的問題。
電話另一頭,魏母眯了眯眼。
她保持著鎮定,語氣寡淡地說道:“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你對蘇家下黑手,他們是動不了你,但收拾一個什麼背景都沒有的女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魏澤騫又怎麼會沒有考慮過這種後果。
哪怕是兩敗俱傷,他也要護著明桉的周全。
魏母已經厭煩,在電話掛斷前,她嗓音一片寒涼地提醒道:“別忘了,你始終姓魏。”
“蘇家不行,未來還會有無數個王家、李家、周家等著你,你逃不開你身上背負著的責任的。”
終究......隻是一粒棋子罷了......
魏澤騫渾身戾氣暴漲。
直到通話結束,他額角的青筋還凸起著。
“魏澤騫?魏澤騫?”
驀地,房間內響起的清甜嗓音拉回了他所有的思緒。
魏澤騫唇角立刻上揚,直起腰後,笑著回答道:“嗯,我在。”
“怎麼了?”
明桉有想說的話正在猶豫著。
——“咕嘟”“咕嘟”。
鍋裏正在煮著的楊枝甘露開始冒泡了。
魏澤騫關了小火,用勺子在裏麵舀了一點湯汁,他牛奶放得多,所以味道很濃,“你要不要嚐嚐味道?”
“小心燙。”
明桉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嘴唇緩緩那隻勺子。
她其實挺喜歡吃楊枝甘露這道甜品的。
但是現在,不知怎麼了,光是一聞到那煮開了的濃牛奶味,心裏麵就一陣翻江倒海的。
明桉跑到衛生間,趴在水池上吐了起來。
她真的忘性很大,前段時間在藥店裏買了那東西……竟然還忘記用了。
身後,魏澤騫也立刻跟來。
他麵容嚴肅,手上還因為剛才著急,在把勺子放下去時,不小心被濺出來的楊枝甘露給燙了一下,連皮膚都泛起了紅色。
此刻,他卻全然不顧,滿眼都隻有明桉的身影,還輕輕地捋了捋她的後背,問道:“怎麼了?”
“胃裏麵是很難受嗎?”
明桉擺了擺手,打開水龍頭,開始漱口。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
麵前的鏡子裏,折射著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從眼底裏溢出的擔憂。
“別擔心,我沒事的。”明桉解釋道。
她慢慢地轉過了身,腰靠在水池邊上,衣服有些濕,卻渾然不覺,隻是笑意盈盈地盯著麵前的男人說道:“在我那天背去宴會的那個包裏,有盒驗孕棒。”
“能麻煩你去拿過來,給我一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