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推搡了幾次,結果手掌心被反過來舔了幾次後也就任由發展了,好在開竅的男朋友雖然愈發粘人,但他的親吻依然保持著她定下的分寸尺度,與其說是曖昧深入的唇齒交融,倒不如說更像是大型犬一樣習慣於以唇舌作為媒介的親近手段。
他很喜歡一整個抱著許白魚,然後把自己的腦袋抵在她的頸側,感受她的呼吸,心跳,體溫,頸窩和鎖骨留存住的洗發水的溫熱香氣,這種時候許白魚往往會拿著手機慢悠悠地單手操作,沒有聲音,屋子裏隻有兩個人貼靠的呼吸聲。
他這種時候是很安靜的,不過一會就能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全無防備的卻又好像留存著一點不多的清醒,許白魚能允許他抱著好久,直到時間差不多了熬夜狗也應該睡覺了,她才會推推在趴在旁邊睡得眼睛都要睜不開的言殊,小小聲地說,言哥,我要睡覺去了。
這時候的言殊就會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仍是一副半睡不睡隨時都會倒地昏迷不醒的樣子,但手臂仍然是穩的,許白魚對比他的體型一直都是小小一隻,輕輕鬆鬆就能抱起來回了臥室,眼也不睜地摸索著床邊的被角,兩三下動作把她裹在被子下麵,護得嚴嚴實實。
許白魚給自己買了一張大床,她現在把這張床給言殊分了一半,很難想象兩個人黏糊到了這個地步,晚上依然還是兩條被子單純睡覺的關係。
又一個晚上,她被言殊熟練地打包好藏在被子裏,窗簾沒有拉滿留下一點窗外夜晚的清冷月光,借著那點餘光,她忽然就沒了睡意。
女孩睜著眼睛,靜靜看著躺在她旁邊的這個人,另一個人的溫度順著軟被和床墊蔓延過來,整個空間都是充盈飽滿的感覺。
她沉思幾秒,忽然窸窸窣窣的掀開了自己的被角,又輕手輕腳扯開蓋在言殊身上的那條薄毯,蹭蹭幾下,默不作聲地就把自己塞進了他的懷裏去。
她也沒說話,對方的呼吸節奏也沒變過,搭在她腰上的那隻手卻無聲用了些力氣,一隻手扶著她的後腦,克製著一點想要把她融入自身血肉的力氣,她依然不吭聲,依然理直氣壯地貼在他的心上,嚴絲合縫的靠上去,仿佛從一開始便本該如此。
她的手掌貼在他的胸`前,感受著另一個人的心跳,而他的頭顱垂下落入她的心口,從此便不再是肩上的重擔。
連惶恐和思索的準備也不需要有的。
他在心裏念誦,近乎虔誠的禱告,無數次地請求她的坦然接受,因為他生來便是為了愛她,不摻雜一絲一毫的自我。
“言殊。”她鮮少完整稱呼他的名字,男人睜開眼,借著月亮的柔光打量她明亮剔透的眼睛,女孩的嘴唇抿起一點柔軟又甜蜜的笑弧,她依然吝嗇地不願表達一絲一毫的愛意,但她卻願意仰起頭,撫摸過他的臉頰和唇角,然後對他說:“親親我吧,言殊。”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意料之中地將得到更多,骨頭被勒地生疼,她的手指貼在對方的頸側,感受著另一個人愈發激烈的脈搏和心跳。
許白魚閉著眼睛,想著,哎呀,這下完了。
她原本分給言殊的感情隻是一隻小小的杯子,想著這點感情滿溢出來應該就足矣,一切都是點到為止,之後仍可及時止損;於是她每天都隻是在允許自己可以多喜歡他一點點,因為她的一部分本性仍過分矜持,謹慎地不願多談何謂愛。
可容器擁有上限,喜歡卻仍有太多,她用雙手捧著看似多餘的部分,想要放在心裏早早準備好的那隻小杯子裏,可杯子早已滿了,掌心的份額也滿了,然而她這裏卻還有許許多多的一點點,不知該放去何處,又莫名地舍不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