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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 對方沒有認出裴樂,四周張望著:“哪個崽子在這裏鬧事?”語氣凶神惡煞。
“隊長, 是人魚。”海倫換回了便服, 妝還沒卸,從後台走來出來。
隨著“噠”的一聲, 一道強光從三樓照了下來。
所有人抬頭望去, 隻見一個穿著安保服的男人站在高處, 身後是備用舞台燈,逆光之下, 隻能隱隱看見他朝海倫點頭示意。
有了光源之後,終於可以看清酒館中的景象了。
隻見桌上,地麵上,食物和飲料灑了一地,凳子歪歪扭扭地擺放著,有的還被踢翻了,在正門口,季江南正對著舞台,四周是手持武器的警衛……
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於舞台上,那個鮮血染了半邊身子的怪物。
裴樂下意識往對方的肚子看去,腹部平坦,黑色的半透明鱗片覆蓋了半邊身子。
海倫正在與那個隊長交涉,目光有意無意地掃視了角落中的女孩一眼。
裴樂一瞬間有種與怪物對視的感覺,不寒而栗。
她垂下眼簾,避開了海倫的視線。
【鱗。】
【她是……用人類的話來說是蘑菇。】
【蘑菇?】
【是的,她一般會寄生在其他生物身上。】
裴樂沒忍住再抬眸看了海倫一眼——
隻見對方身材窈窕,畫著濃妝,綠寶石一般的眼睛宛如新生的葉子,似乎是感受到了裴樂的目光,她偏過頭,朝著裴樂露出大大的微笑,明眸皓齒。
這一幕本應該是賞心悅目的,但因為得知對方的身份,看起來倒有一種恐怖穀效應的感覺。
裴樂扯了扯嘴角,勉強算是回應。
【其他人呢?也被寄生了嗎?】既然有異形能夠寄生,那麼其他人是否早就被寄生了?
裴樂一想到身邊經過的人可能已經不是人類,眉頭就不由得緊蹙起來。
【不,隻有她能寄生,以前我沒有見過她。】
鱗的話給裴樂帶來了一絲寬慰。
她聯想到了之前在海邊遇到的異形,那個明顯已經死去的男人也同樣是被控製了,但卻不如‘海倫’靈活。
【原本的海倫呢?】
裴樂猶豫地問出這個問題。
【死了。】
裴樂想起了最初見到海倫的模樣,那時候對方很熱情,將自己的防護服給了她穿……
她沒有多想,因為季江南的人動了。
一群穿著黑色警服的人將台上的雌性人魚包圍了起來,酒館的外麵闖進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剛好裴樂都認識,那是她的前同事。
她想起了自己還是‘逃犯’的身份,腳步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
而海倫已經結束了對話,那位忠厚可靠的隊長點了點頭。
裴樂的注意力轉向了朝自己走來的異形。
她想做什麼?
在酒館的一角中,海倫微笑著,像是沒有感受到裴樂警惕的目光,隨著她的靠近,一股濃鬱的香水味也撲鼻而來。
“別擔心,我會保下那隻人魚。”
‘海倫’來到了旁邊仿照木桌的金屬桌前,倒了一杯酒,隨後低語道。
裴樂詫異地看向這個充滿了風情的異形,心中產生一種怪異感。
她保人魚,她靠什麼保?
隨後還不等裴樂回應,“海倫”已經端著酒杯離開了。
在舞台上,雌性人魚先是被注射一劑透明的液體——裴樂猜測應該是麻藥,然後被送到了一個封閉的金屬箱。
她產生了想要站出來的念頭,但還是放棄了。
在下屬們安靜有序地將裝有人魚的水箱運走,即使在一群人當中,也顯得格外矚目的季江南突然說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