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諳不能招惹華陽的道理,因為她更願意相信,楚帝隻是一時興起,如若她真得今天和華陽起了衝突,楚帝不會護著她。
她沒有和華陽硬碰硬,直接認錯。
華陽卻沒有善罷甘休。
她走到祝蘅枝跟前,一腳踩到她的手上,還用腳尖用力地研磨著。
祝蘅枝疼得眸中盡是淚水,她艱難地抬起頭來,求華陽放過她,她真得是無心之舉。
極大的痛苦下,她似乎覺得自己的掌骨要斷裂了,她沒有聽清華陽說了些什麼,隻記得自己不斷地重複那句:“求求你,放過我,不要殺了我。”
華陽並不為所動。
那天的場景在腦中不停的回放,她的神思有些恍惚。
秦闕看到她眼尾曳著一絲薄紅,意識到她的情緒不太對,沒有理會地上跪著的華陽,將她摟在懷中,溫聲道:“蘅枝沒事了,不怕了”祝蘅枝慢慢回過神來,她看著華陽的樣子,就像當時的自己一樣。
她彎了彎手指,那股子痛意又出現在她的手上,一寸寸蔓延到心口的位置。
突然冷笑了聲:“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從前也和你說過?”
華陽沒有想到祝蘅枝這麼問,但在這種情況下,隻能說:“姐姐,都是我當年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好不好?”
祝蘅枝輕輕推了推秦闕,示意他將自己放開。
而後看著華陽,說:“不好。”
華陽跪爬到她身前,抱著她的腳腕,看著她,還在不停地哀求。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
華陽目光凝滯。
秦闕看清楚了祝蘅枝的用意,朝外麵道:“談辛!”
談辛掀開簾子,等候著秦闕的差使。
秦闕揚了揚下巴,談辛瞬間拔出劍,架到了送華陽來的使臣的脖子上。
那使臣本以為禍水不至於到他身上,被突如其來的冷意激得顫了下。
“陛下,兩、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現在不是兩軍交戰,是你們和我求饒。”秦闕冷聲道。
之後他沒有再看那個使臣,隻聽得一道悶哼聲。
是談辛將使臣一劍穿心。
祝蘅枝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使臣,有些嫌惡的別開眼,再次看向華陽:“你是選回去,還是和他一樣的結局?”
華陽哆嗦著唇。
兩種她都不想選。
但下一秒她就聽到了祝蘅枝的聲音:“不想選,那我替你選吧。”
“不要,姐姐,不要……”
祝蘅枝將她甩開,看向談辛,什麼都沒有說,談辛已經知道了她的用意。
畢竟跟了秦闕這麼長時間了。
華陽就這麼被硬生生地拖了出去,和那個使臣一起。
而後,傳來一陣淒厲的叫聲。
這件事就像是一個小插曲一樣,並沒有影響次日秦闕的攻城。
擊鼓列陣,比起水戰,陸戰燕軍再擅長不過了。
即使有高大的金陵城牆的阻擋,也沒有擋得住燕軍的猛烈攻勢。
在整整血戰了兩日後,第二日的下午,金陵城破。
燕軍一路長驅直入,直逼宮城。
“降者不殺!”
燕軍統領重複著這一句話。
所有人都知道抵抗無效,沒有多做反抗,就選擇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紛紛繳械/分明是四月多的天氣,金陵城中卻一片衰敗,道邊的楊柳有些蔫蔫的,天上的紅,讓人一時分不清真得是晚霞還是鮮血染就的。
秦闕踹開了楚帝寢殿的大門,盔甲上沾著鮮血的士兵在外麵守著。
楚帝從龍椅旁拔出那把許多年不握的天子劍,指著秦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