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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是他見秦闕時才應當行的禮節,但他依舊朝祝蘅枝行了。
因為在他看來,祝蘅枝已經心甘情願地當著眾人的麵,主動承認了自己皇後的身份,從此以後,兩人便算是,再無瓜葛。
祝蘅枝又與其他將軍巡視各營,詢問傷亡情況,以及交代安排後續事宜。
“我對行軍打仗之事不懂,所以軍中之事,還要勞煩將軍與南越王主持,在陛下痊愈之前,”祝蘅枝說著朝第一個拜她的那個將軍微微福身頷首,說完又看了眼烏遠蒼,說:“所需糧草,在我從金陵出發之前,也已經安排裝車,最晚明日傍晚前便可到達,還請將軍與,南越王多多費心。”
烏遠蒼知道當著這麼多燕國將領的麵,祝蘅枝當然不能直接叫他的名字,可真正聽到她有意地頓了一下,將習以為常的“遠蒼”改成“南越王”,他還是有些失落了。
唇角扯出略帶些苦澀的笑,在暗夜的遮掩下根本看不清楚。
烏遠蒼克製著自己的心緒,說出一句:“好。”
安排好這一切,祝蘅枝拒絕了烏遠蒼的陪同,獨自回了秦闕的營帳。
剛到營帳門口的時候,碰見了軍醫。
祝蘅枝攔下了他,從他手中接過盛放著藥瓶的托盤:“有勞了,我來吧。”
軍醫依言退下。
秦闕似乎還沒有醒。
祝蘅枝輕手輕腳地在他床頭放下托盤,而後坐在他身側,替他解開衣旁的係帶。
等她看到那道猙獰的傷口,周邊還泛著一些黑,突然覺得心猛地收縮了下。
她發現自己向來很穩的手,此時卻顫唞得厲害,她用左右握住自己右手的手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闔上眼睛,定了定神,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再次睜開眸子,將藥粉灑在秦闕的那道傷口上。
“是為了救我。”
烏遠蒼的聲音再次在腦中回響起來。
“你不是討厭他嗎?怎麼會……”
後麵的話她實在說不出來。
秦闕緩緩睜開眼睛,眸色有些混沌,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一句:“比起這些,我更不希望你傷心。”
祝蘅枝手中握著的瓷瓶“啪”一下的就從她手中滑落了出去,一時有些百感交集,千言萬語都哽在了喉頭,怎麼也說不出來。
她其實想說“你受傷我也會傷心”,但秦闕卻先她一步,開了口:“但是現在,看起來還是讓你傷心了。”
“你知道就好。”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出了這句。
故而沒有留意到秦闕唇角勾起的那抹笑意來。
“沒關係,我這不是醒來了嗎?”秦闕想要如往常那樣抬起手來安撫她,卻怎麼也動不了,隻能很蒼白地說出這句。
祝蘅枝替他包紮好傷口,細細地整理了他的衣衫,卻聽見秦闕說:“其實你那會兒在帳外說的那句話,我聽到了。”
祝蘅枝手底的動作一僵。
她在門口就說了一句——陛下無礙,本宮在此,與六軍共生死。
她麵上上過一絲羞赧來。
秦闕明明剛剛醒來,卻像是有無數話要說一樣,繼續道:“所以,你終於承認了是嗎?”
祝蘅枝佯裝生氣來掩飾自己此時有些尷尬的神情,替秦闕掖了掖被子後,說:“好好休息,好好養傷。”
她說著要起身離開,卻被秦闕牽了手指。
這個動作,明明她是可以掙開的,因為重傷的緣故,秦闕根本沒有什麼力氣,但她沒有,又坐了回來。
“別走,就這樣,陪陪我,好不好?”
祝蘅枝點了點頭。
而此時的營帳外麵,一切都是嚴陣以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