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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 (四十二)(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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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許爸爸唉聲歎氣的,“本該是沒事的,不就中暑嘛!可她就沒醒過來,老喊著小宛的名字,這女兒真讓人擔心啊!”

“不用擔心的,很快就能找到她,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相信小宛很快就能真正懂事了。”小盈在旁安慰。

“希望吧!對了,你給小宛發個信息,不管收沒收到,發了再說,讓她來看看她媽也好。”

鑫看著床上的媽媽,心裏很不是滋味,走到一旁給妹妹發了條信息。

小宛走在街上,看到信息,頓時感到天旋地轉的,愧疚的心促使眼淚狂湧,她跑著到醫院,看見護士就問路,希望能知道媽媽的情況。

“你好小姐!病人是在四樓1308號房。”

護士話音剛落,小宛衝進電梯,內心滿是不安。

“爸!你沒吃東西吧?我和小盈到樓下買點東西你吃。”就在鑫和小盈走在走道時,看見了遠處的小宛,雖沒有上一次見麵時的光鮮,卻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畢竟是一家人。

小盈按捺住鑫的興奮,走上前去,“小宛!你來啦!”

剛說完,她掉頭就走,似乎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

他們追了上去,跑了好一段路,大家都累了,卻沒有人肯停下來,突然,小宛摔倒在地上,她依舊忍住傷痛狂奔。

“為什麼要跑?為什麼?難道你就那麼怕見到我們嗎?你來醫院就是為了見媽,不是嗎?你是看見了我的信息才來的,別跑了行嗎?”鑫大聲喊道。

小宛流淚著,啜泣著,內疚著,慢慢停下腳步來,她蹲下抱住自己,哭得很傷心。

“爸!你看!”小盈讓許爸爸轉身。

看見女兒的瞬間,許爸爸哭了,是因為女兒回來了,是因為女兒出現了,是因為女兒記得自己了。

他走上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不是說好了有事要回家的嗎?這麼大的一件事,不提不說,就盡管自己藏起來能解決嗎?在外頭吃得苦不夠多是吧?家裏真的不能成為你避風的港灣嗎?”

小宛捂住被打的臉,眼眶紅紅的,大大的,盈滿了淚水無處釋放,一下子缺堤了,連流過的臉頰都慢慢一條條淚痕。

這時,許媽媽又說夢話了,一直不停地喊著小宛的名字,她走到媽媽身邊,握緊媽媽的手,“媽!我來了,我在這裏,你沒事吧?我是小宛,我在這兒呀!”

“小宛!小宛!你來啦!媽媽好想你呀!”說夢話的許媽媽居然哭出來了。

小宛俯下身子抱著媽媽,“沒事了,媽,對不起!”

這一下子,許媽媽醒過來了,“小宛!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一家人團聚的場景總能感動每個人,即使一個人內心有多冰冷,家庭的溫暖總能迅速解凍冰冷而無助的內心。

小宛看著媽媽,眼眶紅紅的,頓時很想像小朋友一般大哭一場,可卻讓處於既興奮又激動的許媽媽昏過去了。

“媽!媽!你醒一下!媽!”子女們愛的呼喚成功喚醒許媽媽。

“別讓病人過度受刺激啊!開心的悲傷的都要適度控製一下。”

醫生這麼一說,大家的心頭大石都放下來了,“媽!你沒事吧!嚇死人了知道嗎?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嗎?頭痛嗎?還是哪裏痛的?”

小宛第一個衝上前去,一口氣問了這問了那,大家都聽得可著急了。

“你說這麼多,媽媽要回答哪個呀?媽沒事,媽不痛,隻要我的寶貝女兒回來了就好,長這麼大還要媽媽擔心,知道自己錯了嗎?”

爸爸總是最疼女兒的那個,俗話說得沒錯,或許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難怪許爸爸幫忙搭話護著女兒。

“哎喲!你剛醒過來,別說這話了啊!女兒回來了就好,她長這麼大了,還不會想嘛,少擔心了,來,告訴媽媽你沒事。”許爸爸誘導般試著解開女兒與咱兩老的關係。

誰也想不到,剛才那感人的一幕卻真的是一幕,小宛語言而止,轉身想離開。

“為什麼那麼多年來,你都不想想家人?不把家人放在首位?不提我這個不負責的大哥,你得想想爸爸媽媽啊!他們把你養育這麼大,你卻一走了之,是一切而不顧,那是什麼樣的一顆心,如果不是我跟你發短信,你會知道媽媽為了找你而昏倒嗎?或許你從來沒想過給我們任何一個未接來電回電是嗎啊?能在你這一次離開之前,告訴我們你為什麼一直那麼堅持這麼做。”

鑫的話很惹淚,他說著止不住眼淚,在強大的男兒淚在這時候不得不為家奉獻,許爸爸扶起許媽媽相擁而泣,小盈也靠在鑫背後難過地哭出來了。

小宛低著頭止住腳步,淚水滴了一地,她走到牆邊,靠著訴說心裏的感受,“爸!媽!哥!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配當你們的女兒,也不配當你的妹妹,為什麼你們要對一個幾乎連親情都不念的人死死糾纏著,打從我離開這個家開始,我基本忘記了家的感覺是怎麼樣的,看著別人一家人過家庭日,玩得開心瘋狂,而我看著也無動於衷,絲毫不會觸動我內心深處那根淹沒了的弦,你們知道嗎?每當在我不覺意時看到當年的照片,我總是在問自己為什麼哭,哭那麼狠又有誰知道,對,隻有自己知道,那種感覺真的難以形容,不痛,不癢,不酸,不甜,可就是很難忘很難忘。”

說到這,小宛止不住淚水,她壓抑不住內心的酸痛,崩潰地靠著牆哭出來了,或許這就是她說的哭得那麼狠,這一次的哭,誰都知道了,誰都清楚了,誰都懂得了。

小盈拿了一包紙巾遞向她,把她從牆邊扶到沙發上坐著,撫摸著她的背,好讓她舒服點兒。

隻見小宛擦了擦眼淚鼻涕,強忍著淚水繼續說:“這麼多年來,每逢有人問到我家裏的事,我總是不願意提,不是因為我覺得有你們丟人,而是因為我不想別人知道你們有這麼丟人的我,自從我回來以後,多少次經過家門,都隔著遠遠看你們,總看到爸爸依舊坐在搖椅上戴著眼鏡看報紙或電視,媽媽還是喜歡忙碌於廚房和花園,而哥一回家,似乎生氣滿滿的,或許有大嫂在的緣故,這個家好像有我沒我一個樣,我也隻好一笑置之,隻要看到你們兩老好好的,我的這種抓狂而愧疚的痛才得以平息。”

大家都哭得不行了,小盈開口說了兩句,“我在這麼也不是姓許的,而你從懷胎到現在一直姓許,這兒才是你的家啊!沒有人能代替你,即使那個人與他們相處得多好多融洽,也隻是關係好,而不是血濃於水的關係。”

“大嫂!對不起!我之前還這麼說你,或許像哥哥說的,你是個溫柔善良的女生,而我還那麼的幼稚,不懂事,需要向你學習的地方多得是呀!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大嫂,我錯了。”

小盈看了看大家,那哭泣瞬間變成了喜極而泣,大家點了點頭,小盈便說:“傻孩子!你哪有幼稚和不懂事,每個人都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和背景,其實我也很羨慕你呀!而且,之前的事我早已經忘了,以後有什麼事要記得跟我們講,要知道,這兒的人都是你最親的。”

小宛捂住嘴一下下,抱著小盈就哭了,“大嫂!謝謝你!我明白了,我知道了,我會改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