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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工作前(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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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 年 12 月 31 日,伴著 80 後噴薄欲出的第一縷曙光,我如一顆新星,降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爺爺在爸爸 3 歲時便撒手人寰,40 多歲才生下我爸這個幼子的奶奶,也在爸媽訂婚之後、結婚之前就與世長辭。媽媽是家中的長女,外公外婆膝下無子,本想招贅女婿,後來看到我爸家與外公外婆家近在咫尺,步行不過須臾,於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爸媽剛到法定婚齡,爸爸的兩位哥嫂就給他們分了一間房和一個豬圈,讓他們開始了自己的小日子。一年後,我便迫不及待地呱呱墜地。

年輕的父母對未來的生活滿懷憧憬,然而這個年輕的家庭卻也如在風雨中飄搖的小船,處處麵臨著困境,而首當其衝的便是貧困這座難以逾越的大山。我媽說,他們曾經嚐試過種植蘑菇、種菜等農活,在土地裏苦苦掙紮,卻始終無法攢下多餘的錢財。於是,爸爸毅然決然地選擇前往煤礦,希望能在那黑漆漆的礦井中,挖掘到生活的希望之光。

我出生後,隻有小學文化的爸爸,給我取了一個極為傳統的名字,王秀。可我那有著初中文化的媽媽,覺得這名字真是土得掉渣。最後,媽媽翻遍了字典,給我取了一個如詩如畫的名字——王曉,蘊含著破曉見光明和知曉通曉之意,仿佛在訴說著對我美好未來的期許。

據說在我兩歲左右,尚在牙牙學語之時,媽媽肚裏正孕育著一個弟弟。然而,麵對高達三千元的超生罰金,爸媽無奈地在懷孕六個月時,忍痛選擇了引產。這件事,成了爸爸心中永遠的痛。或許是因為他的兩個哥哥都有兒子,而他僅有我這一個女兒,盡管他對我疼愛有加,卻始終心存缺憾。不久之後,爸爸背起簡陋的行囊,遠赴山西,走進了一個黑煤礦,希望通過挖煤改善家庭的困境。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家或許就是那根最脆弱的麻繩,厄運專挑苦命人。爸爸離家後尚未給家裏寄回一分錢,就傳來了噩耗。與爸爸一同出門的同鄉打來電話,告知爸爸在礦洞中遭遇事故,身受重傷入院。媽媽和外公如遭雷擊,匆匆收拾行囊,乘著綠皮火車,趕赴山西接回了下身截癱的爸爸。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醫院的消毒水味成了我記憶的主調,媽媽用輸液管編織出的小魚、小鳥,還有醫院大門口的假山魚池,也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我爸出院後,為了方便照顧,爸媽搬到了我外公家生活,我爸的腿也一直沒能站起來,日常出行他就靠兩張竹編的椅子挪動。原本黑瘦的他也因為長時間的臥床長得白白胖胖。我至今能還記得我和鄰居家的孩子打架後跑到他床頭告狀的情形,也通過照片清晰的記住了他的模樣。他出事後快2年的時候,趁著外公外婆,我媽帶著我走親戚他在家喝農藥離開了人世。那時候,我還不到四歲,我媽哭幹了眼淚,我隻知道家裏來了很多人,他們有人說可憐了我,有人給我頭上用麻繩捆上長長的白布,那白布長得我站著都要拖在地上好長一截。

生活如滾滾車輪,總是不斷前行。記憶中的母親,總是留著齊耳的短發,身軀瘦弱,一米五的個頭,卻能挑起滿滿兩大籮穀子,挑糞施肥更是不在話下。盡管院子裏的小孩會和我打架,但沒有人會嘲笑我是沒有爸爸的孩子。那時,已經在鎮上上班的二姨和二姨父常常回家看我,給我買娃哈哈和冰棍。雖然他們兩人一個月的工資不到 300 塊,而一瓶娃哈哈就要一塊錢,但他們對我的愛毫無保留。讀中專的三姨也會用自己放假做水果生意的錢給我買毛線,織出溫暖的毛衣。隻有四姨,初中畢業後去了廣州的工廠打工,幾年都未能見麵。

生活平淡而艱辛,母親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到 8 歲。有一天,一個親戚帶著一個高高瘦瘦的叔叔來到我家。同伴們說,那個叔叔的頭長得像一把斧頭。那時的我,隱約感覺到他的到來會改變我的生活,所以對他心生厭惡。然而,小孩子的細微情緒無法改變故事的走向。不久後,這個叔叔住進了我家。從此,我再也不能和媽媽睡在同一張床上,也無法再摸著她的手臂、耳垂入睡。夜晚,我總是會被噩夢驚醒,總覺得空蕩蕩的二樓有鬼魂出沒。於是,我常常半夜咚咚咚地跑到樓下,要麼去找外公外婆,要麼去敲媽媽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