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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就是你的地盤麼？”
餘闕看著眼前奢靡至極的屋子，問道。
“很失望嗎？”楚洛臉上掛著一抹蒼白，眉宇間有些疲憊。
自那天夜裏已經過了七天，楚洛隻帶著餘闕從須彌宮消失來到了這裏。
他才不會管符奕與舒寧的死活，還真把他當成好人了。
不過聽楚洛的下屬傳回來的消息，說是符奕帶著舒寧拚死才從須彌宮殺出來。
那一晚上，鮮血染紅了半個須彌宮。
餘闕還是小看了舒寧對於符奕的重要性。
而且聽說，舒寧回來後一直沒有醒過來，符奕帶著他到處尋醫。
餘闕默默低垂了眼瞼，心中卻毫不意外。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
聽著楚洛的問題，餘闕眼中露出迷茫。
符奕已經不屬於他了，而且自己也不是祭師了，這麼一想來，倒是有些形單影隻。
楚洛沒有錯過餘闕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活絡起來。
天空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堆積起了幾層烏雲，有些陰沉沉的。
已經是八九月的天氣了，更顯涼意。
餘闕伸手接住一片落葉，緊緊盯著，他也就好像這片落葉一生都在漂浮。
“滴答—滴答—”
雨水打在樹葉上，順著葉尖滑落下來，掉在地麵上，浸在泥土裏。
“嘩啦—嘩啦—”
雨聲一次比一次急，豆大的雨點鋪開了整片土地，餘闕站在那一方天地，好似沒有感覺。
青絲和衣服全被打濕，餘闕一動不動。睫毛也被雨水沾濕，眼前開始變得霧蒙蒙，看不清任何，他聽著雨打在身上的聲音，心中一片寧靜。
隻不過剛才的那片落葉被卷在掌心，因為用力，周邊裂開，一塊一塊掉落，又立馬被地麵上的雨水浸濕。
雨水順著側臉，沾滿了全身。
“不需要。”
雨滴落在竹傘上，濺開了水花。
遮在頭頂上的陰影，為餘闕擋住了所有的雨水。
楚洛手持一把紫竹傘站在餘闕左側，為他舉起一方天地。空閑著的左手伸到傘外，接到了滿手的雨水，又從指縫中流出。
“這大概是最後一場雨。”
“我很討厭下雨。”
“我沒有家。小時候下雨的時候，我就隻能躲在樹洞裏麵。”
“尤其是夏日多雨，很多樹洞會被水淹沒，所以我隻能一路流離。”
餘闕的眼眸似乎也被水洗滌了一般，水潤中帶著冷靜：“至少你現在不用了。”
“……”楚洛偏頭去看餘闕：“你知道為什麼我要跟你說這些嗎？”
這句話成功地讓餘闕回望過來，楚洛反而轉回頭，嘴角噙著一抹笑，似懷念，整個人都溫柔了許多。
餘闕聽見他的輕聲。
“忘了吧。”
當天夜裏，餘闕因為淋雨的緣故，發起了高熱，整個人躺在木床上，呼吸微弱。
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病態般的蒼白，原本紅潤飽滿的嘴唇變得幹澀。
“餘闕？”
楚洛坐在床前，為餘闕掖了掖被角，用手背貼在額頭上，同前三次一樣，溫度幾乎沒有變過。
伸手用熱水擦了擦額頭溢出的薄汗，撫摸著餘闕有些清瘦的側臉，楚洛幽幽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