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杏的話,讓葉楚兒亂了陣腳,老夫卻絲毫不受影響。
她用手摸了摸發髻,又看了看馮姨娘,最後把目光落到了苦杏身上,她不動聲色,語氣平靜:
“苦杏,你說夫人和陸先生的謠言,都是你一個人傳出去的?我相信是你傳出去的,也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理由,否則,你應該是知道府上的家法的。”
昌永侯府已有近百年曆史,府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府中奴婢如果犯了背叛府上的事,男的發賣到黑窯,女的發賣到妓院。
去了這兩個地方,這輩子再想做個正常人,已經沒有機會了。
在這種高壓下,府上的奴婢都相對忠誠,小錯避免不了, 但大錯基本沒有。
現在,苦杏如果一人攬下這個責任,那她將來的去處,已經沒有選擇了。
老夫人知道,苦杏不過是受馮姨娘指使,否則,以一個丫頭的能 量,翻不起那麼大的浪。
“老夫人,是奴婢一時糊塗,看......看夫人一介鄉野丫頭,卻當上了侯府的主母,奴婢嫉妒之心蒙了眼睛,才會做出這種毀夫人名聲, 給侯府抹黑這等事,還請老夫人饒恕。”說完已是泣不成聲,悔恨之意十分明顯。
隻是她依然一口咬定,就是嫉妒葉楚兒,和旁人無關。
苦恨嘴巴硬,可有些事實卻是逃不掉的:
“很好,那你告訴我,你給了小桃多少銀錢,給了府上的幫你散播消息的婢子們多少錢,這個說清楚了,我也就相信你說的是真的,絕不會冤枉旁的人。”
苦杏不承認她是受人指使,可她給府上傳播消息的婢子們的好處費, 卻不是她一個婢子能負擔得起的。
苦杏變得唯唯諾諾起來,給好處費的婢子就在這裏,隨時可以對證,說實話,這些錢,不是她一個做下人的可以支撐的。
“我竟不知道,一個女婢,居然可以拿出十幾年的工錢,去害一個與她無緣無仇的主母,苦杏,我這樣說你相信嗎?”
老夫人話裏話外露著鄙夷和嘲諷,這樣的謊話,騙騙三歲黃口小兒還成,居然企圖在侯府這種地方蒙混過關,把她當什麼了,當她眼瞎呀。
“還不快說!”她重重地拍了一下角幾,桌上茶碗蓋振得叮當響,把跪在下首的銀花嚇得一哆嗦。
可苦杏還是一口咬定,這就是她的主意,依然不肯供出幕後人。
“馮姨娘,這是你房裏的丫頭,你怎麼看,這件事你可知情?”苦杏咬死不說,老夫人把焦點和到了馮姨娘身上。
苦杏都不開口,馮姨娘哪有自己承認的道理,她也是一口否定,“老夫人,我竟不知道苦杏這丫頭這般大膽,居然背著我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我是不敢要了,隨老夫人怎麼處置。”
葉楚兒冷笑道,“苦杏,你維護的人,此刻隻要甩掉你,你還要為她隱瞞嗎?”她想不明白,苦杏為何一夜之間,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變。
“就是我做的,和馮姨娘無關。”苦杏還是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