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水雖然是讀書人，但這些彎彎繞繞的也懂一些。
快點的時候，她突然道，“老三，曹闖以後可能就要拜托你了。”
曹闖也是把陸彥深當榜樣的，說不讀書也照樣有出息，他早就不想讀了，勉強讀完了初中，高中是一點都學不進去，看到都惡心，想吐，成了一種生理反應。
陸清水和曹向陽不同意，所有人都反對，但曹闖就是不願意，也不能強摁牛頭喝水。
在家裏曹闖都被曹向陽打過幾回了，以為嚇嚇他就好了，但他一點都不怕，說再苦再累自己也會堅持下去。
如此一來，繼續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大姐，我會在林場給他找一份工作，但曹闖……”
“哎，三舅！”
“很苦的，不讀書就得下力氣。”
“下力氣可以，我有的是力氣。”
曹闖這個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細胳膊細腿的，自以為自己是大男人了，在陸清水眼裏還是個孩子。
“老三，曹闖以後就跟著你了，出去我不放心，我怕他遇到壞人。”
曹闖嗤之以鼻，陸彥深語氣帶著幾分警告，“曹闖。”
“三舅，我已經長大了。”
“再擺出這張臉你信不信我揍你？”
曹闖瞬間安靜下來，他知道三舅會真的打。
溫景回頭看他，“曹闖，隻要你想好了，以後不要後悔就行，爸爸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正說著，陸清水再次淚流滿麵，溫景連忙遞紙巾給她。
陸招娣一副長輩的姿態，語重心長，“曹闖，你媽都是為了你好，說你幾句你就聽著，還頂嘴？”
“二姑不是也經常跟外婆頂嘴？”
“我那是……”
陸招娣詞窮，什麼話也不說了。
“無論如何，你媽是為了你好。”
曹闖聽著陸彥深的話，再次點點頭，不耐煩道，“嗯嗯嗯，知道了，那三舅，我什麼時候去林場。”
“學校都辦完了？”
“我爸媽點個頭簽了字，立刻就能辦下來。”
現在是他不想念書了，陸清水和曹向陽不願意，一直在給他做思想工作。
耗了這麼久也沒什麼用，他心意已決，誰的話都不聽，一心想往社會上去，想做事想賺錢，他說讀書沒有用。
到了地方，陸清水和曹闖下車，她眼睛依舊是淚汪汪的，“溫景，之前是大姐不對，不該騙你，但真的是為了你跟老三好。”
“我希望你們恩愛，你們現在不就挺好的。”
“實在是對不住，你到了蘇城有什麼事情隨時找大姐。”
“大姐，別往心裏去。”
陸清水眼淚汪汪的點頭，“嗯，走吧，趕緊回去吧，晚上早點睡一覺。”
“曹闖，聽你媽的話，好嗎？”
“三舅媽一路平安。”
說完後又去看陸彥深，“三舅我明天就去退學，我退了學就來林場找你。”
“三舅……”
“找你沈英叔叔。”
他一個當老板的人，才不會管這種小事。
看著車子離開，曹闖轉頭上樓，陸清水還想跟他說點什麼覺得沒有意義了，便在家門口等著曹向陽回來。
自行車稍微慢一點，陸清水等了一會兒，腳上被蚊子咬了幾個包。
她穿著一身棕色的裙子，短款的，看上去有點土，但又顯得端莊，摘下自己的眼鏡用袖子擦了擦灰，戴上後更添了幾分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