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正是酷暑季節,大中午毒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城郊的施工地上,瀝青地麵都像是要融化了一般。
“除了葉飛,其他人都下工吧!媽的,這鬼天氣熱死人!”
隨著工頭一聲吆喝,工人們向磚堆後的葉飛投去個同情的眼神,紛紛朝著工棚跑去。
這樣的區別對待已經是常態了。不光工人,就連葉飛本人也像是習以為常,他連頭也沒抬,就又抓向兩塊紅磚。
二十歲出頭的他,板寸頭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曬得黝黑,白色的大背心沾滿汙濁和汗漬,看起來比同齡人多了些許狼狽。
“臭傻逼還挺能裝淡定的,曬不死你!”
不遠處的工棚裏,工頭身後幾個小痞子模樣的狗腿子,拿著手裏剛啃完的瓜皮朝著葉飛腦袋砸去,嘴裏不幹不淨的罵道。
葉飛咬了咬牙,歪頭躲開了西瓜皮,怒火中燒,不自覺得捏緊了手中的磚頭。
“發什麼愣呢?”一個小痞子走近了譏誚道。
沒等葉飛回過神來,這小痞子的大腳掌就踹在了他的腰間:“你他媽的,還敢偷懶呢?知道你家欠榮少多少錢嗎?”
巨大的力道,讓葉飛趔趄了三四步才穩住,泥人都有三分火氣,葉飛攥緊了拳頭,狠狠瞪了過去。
如果不是想著家中母親和妹妹,拳頭恨不得直接砸向這混蛋的臉上。
“操,還他媽想動手?”小痞子見狀,嗤笑了幾聲,又是一腳踹向葉飛腹部。
葉飛躲開了這一腳,再也忍不住怒火,揮著拳頭狠狠的砸向了這貨的腦門。
憤怒直衝腦門,葉飛一頓王八拳亂揮,就像是發泄著心中所有的積鬱,凶狠得像一頭失控了的野狼。
“草,翻天了!”
葉飛打紅了眼,渾然不察身後一群人逼近,待他感覺到一陣涼風擦向耳邊時,一塊板磚已經砸到了他的後腦勺。
十足的力道,讓葉飛還沒來及感受到疼痛,就眼前一黑,栽倒向地麵。
“這狗日的下起手來可真狠,老子的鼻子都踏馬被打歪了吧?”被葉飛痛揍的小痞子趁機趕緊爬了起來。
見葉飛倒地,小痞子發泄似的上前猛踹了幾腳,可葉飛卻像是死了過去,毫無反應了。
“該不會是死了吧。”
“死了就死了唄!反正榮少也沒說不許弄死!”
“拖那邊去!”工頭不以為然的指了指不遠處的建築垃圾堆,不耐煩的吆喝了句。
說著又指了指不遠處惴惴觀望的工人們:“都給我把嘴閉上,誰踏馬舌頭長,別怪老子心狠手辣!”
這群人本就是街頭的混混,開發商老板的兒子榮少安排了他們來工地當工頭的,說起來是工頭,其實就是針對欺負葉飛。這都是公開的秘密,哪兒有人敢多說話?
幾個小混混拖著葉飛丟進垃圾堆,隨手找了塊破布蓋在了他身上,便罵罵咧咧的掉頭離開了。
烈陽如火,葉飛昏昏沉沉中隻覺得冷汗津津,怎麼都睜不開眼?就這麼死了嗎?
他不甘心!
曾經的他雖不是什麼大富大貴出身,但父親經營著一家小醫藥公司,一家人也算富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