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五歲那年受過的傷害也不會撫平。
三年的空白,猶如一場浩大的煙火,轉瞬即逝。
直至今日還留有痕跡。
*
次日周末。
寧春生與同學約了去課外實踐。
臨近出門前,寧清找他說了幾句話。
“不要在外麵逗留太久。”
他垂眸應著:“嗯。”
“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把重心放在學習上,不要老想著出去玩。”
“知道了。”
“你還小,要懂得割舍掉那些無用的東西。”
無用的東西。
是在說誰呢。
寧春生內心發冷。
寧清專斷獨裁慣了,控製他的社交,逼他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
自從寧如意和寧致遠死後,寧清便開始掌控他,直至今日,他依舊沒有擺脫。
所以他留不住任何人。
悶熱的夏天,枯燥乏味。
來到目的地,寧春生便被人拉著去采景了。
湖邊的風吹的很是愜意,聽取蟬鳴一片。
“你今天能呆多久?”
寧春生認真地畫著畫,淡聲道:“五個小時吧。”
五個小時已經是寧清的極限了。
林遠也不多問,看著他的畫:“那你畫的完嗎?”
“嗯。”寧春生點頭。
林遠湊近看,感慨萬分:“我要有你這水平就好了。”
他耳朵上別著一枝花,襯著耳釘發光。
觀賞完寧春生的畫作,他拿著相機走遠,笑的張揚:“我去拍照了,你好好畫。”
初夏的風透著淡淡的清香,伴隨著燥氣而來。
湖邊綠意盎然,水麵波光粼粼。
對麵的林遠正在拍風景,渾身上下散發出青春的火花。
寧春生好久沒感受過這種氛圍了,怔愣過後他提筆又畫了一幅油畫。
午後陽光初歇。
林遠躲在涼亭裏休息。
樹蔭底下,寧春生還在畫著。
大概是風太大,小孩子追著風箏過來,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正在畫畫的寧春生。
“對不起哥哥……”小孩真誠的道歉。
他替小孩拿下風箏:“沒事,玩去吧。”
一切又歸於平靜,隻是油畫被顏料濺到了,平白添了一道醜陋的痕跡。
他抬手抹去。
這時手機響了,是寧清的助理打來的,在催他回去。
他不緊不慢收拾東西。
“回去了嗎?”林遠問。
他應著:“嗯。”
林遠看著他,欲言又止:“你……”
“怎麼了?”林遠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即便不通悲喜,他也極可能的回應對方。
林遠其實知道一些事情,但他看不慣這種作風,在他所接受的教育裏,隻有自由才是真理。
“你……一定要這麼聽話嗎?”
不一定。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了,他扯出一張紙遞給林遠:“你說的對,謝謝你。”
天空一貧如洗,和風萬裏。
枝葉婆娑,微風陣起。
林遠垂眸看著手裏的紙張。
這是一幅畫。
畫裏少年鮮活又熱烈,張揚著人生。
將紙張翻轉過來,上麵寫著一句話——
“我希望如你一般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