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看向莫裏亞蒂。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自己的視野變得血紅，耳畔響起某種低沉的，不知名的絮語。
那絮語讓人作嘔，仿佛什麼最低等最下賤的東西用它們肮髒汙濁的發聲器官企圖模仿人類說話，充滿了褻瀆之意，讓人覺得不快和煩躁，他覺得自己在墜落，仿佛墜落於什麼黑暗的、幽深的深水當中，幾乎要把自己溺死。
搖搖晃晃，破破爛爛，一隻溫柔的手拉著自己不讓自己溺死，那隻手的主人自然是莫裏亞蒂。
“深呼吸，頭暈是正常的，你見多了就習慣了。”
“那個餐桌上的超凡者叫做食人魔，特質9到特質8不等，為首的那位是特質7，這群人的能力詭譎而莫測，是這地下俱樂部一股龐大的勢力。”
“如果我們把每個超凡者的概念，也就是那個名稱，稱作一條前進的道路，一種途徑，這些途徑降臨的依據、原理我們都不清楚，但是誰能抵抗力量帶來的誘惑？”
“扮演法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修煉方法，力量淩駕於規則之上，而突破到特質8之後每一次突破都需要那些不可名狀之物的某些身體部位來當做藥劑，直視不可名狀之物之人又會受到精神上的折磨，因此超凡必然誕生無序和瘋狂。”
她的聲音輕柔起來。
“華生，我的理想是讓罪惡有序。”
她說這話的時候氣場在一瞬間變得溫柔，變成了一個甜美文靜的女孩，華生一直覺得這位詹姆斯.莫裏亞蒂有些割裂，她給人一種樂子人的感覺，卻時不時的溫柔如水。
就像她的麵具一樣，她臉上那張麵具遮蓋了她整張臉，隻露出那如紅寶石一樣璀璨的瞳孔，當她眉眼彎彎的時候她仿佛在嗤笑這世間的一切，但此刻她忽的沉默，氣場變換，那麵具看起來卻有些讓人難過，仿佛在哭著笑，笑著哭。
“好啦，我的理想不是你現在能知道的東西，華生！我隻是來帶你看看這個無序的世界，順便讓你過來辦理一個手續，你要成為這個地下俱樂部的一個成員，今後你會和這些人共舞很長一段時間。”
華生愣住了。
他看著那些賓客如饕餮一樣分食著少女，他能看到少女的內髒、身體被烹飪的樣子，他現在看著都還直犯惡心，而那個為首的特質7的食人魔卻帶著那些人優雅的分食，仿佛在什麼上流的宴會。
他生理性的不適，他甚至想以替少女報仇的名義殺了這些人，要不是因為他是特質9而那個食人魔已經特質7了他就拔槍了，他不和這些人打交道就算好的了，如今還要他和他們共舞？
“我做不到。”他第一次表現出明顯的抗拒。
然而莫裏亞蒂輕柔開口。
“華生，你有你的目標，對嗎？你有你變強的理由，對嗎？”
“不然的話你從一開始就會收手，而不是扮演那個複仇者。”
華生沉默了。
往前看，他要替名為華生的過去複仇，他要殺了那個奪走自己一切的人。
再往前，他要回家，他要去孝敬母親，要撫育妹妹，那個家庭缺不了他，他要找到一條回家的路。
這個世界瘋狂又黑暗，罪惡在陰影滋生，他要活下去，他要回家，他隻能變強。
這是無法被更改的，這是身為華生人的部分。
“每一個途徑在突破特質8過後相應的上升都需要不可名狀之物的身體部位，這不是自己能完成的事情，所以超凡者才會形成組織。”
“而你的途徑是複仇者，這意味著你一定會去殺人，那你覺得你自己還能加入官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