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下午一下課，張揚就馬不停蹄的往咖啡館跑。
“小張，如果不看長相身高，你一點都不像一個中學生。”縣長夫人名叫方栩如，自認知識全麵的她，在一個小孩麵前竟有些自愧不如。
她深刻體會到淵博二字的含義，但這不應該在一個鄉下孩子身上出現。
畢竟，書不便宜。
如果說之前對刺繡和民族舞的理解，是張揚在投其所好，那剛剛對茶和咖啡的深入了解和見解就解釋了張揚為何會出現在咖啡廳。
顯然，擁有蘇州園林是建築的咖啡館，並不單賣咖啡，隻是咖啡的名頭，在如今這個洋玩意兒昂貴的年代，更吸引人的注意罷了。
“我最近聽了一些言論不大理解。”
張揚放下茶杯，示意她繼續說。
“有人說，藥過十三，醫生不沾；藥過十八，醫生該殺；藥過三十，醫生要發。最近在用中醫調理身體，還喝了不少藥膳，聽見這些言論有些忐忑。”
張揚好笑的看了眼方栩如，明顯就是在刻意考驗他，不過他可不懼，他雖然作天作地，但從小接受的精英教育是實打實的。
“我給你舉個例子，孫思邈《千金方》裏有一鎮心丸，有紫石英、茯苓、菖蒲、蓯蓉、遠誌、麥門冬等三十五味藥材，是男女虛損的大補方。”
“有些醫書裏，例如《傷寒雜病論》的的確確少有13味藥材的方劑，不過當時所記錄的藥材本就少，這是其一，其二是裏麵論述的是單一病證。”
“而如今家家戶戶，哪個是一有病痛就立即調理治療？多是拖到處處不爽利才舍得花錢‘一次性’解決，複方的藥劑可不就得多些藥材？”
“典型的例子《六科準繩》裏十六味流氣飲，光聽名字就不止十三味藥材。”
“懷疑是好事，不容易被騙。不過咱們種花家解放了，許多人看不慣，畢竟有史為證咱們的輝煌無人能及。現在咱們式微，自己也不自信，學了許多洋玩意兒，等到未來咱們強了，難保不是他們來搶咱們的文化。”
張揚端起茶杯，抿上一口：“雖然他們早就幹過不少次。”
隨時話鋒一轉：“你肯定對咱們文化自信，民族舞和民族服裝，現在很少有國人接納。”
“就像你說的，咱們式微。如果真的不好，也不會這麼難得，你給我那件衣服，如果拿到市場賣，那些洋人怕是得瘋掉。”
二人會心一笑，遠遠看去，年齡差？不存在的。
“回了。”不過張揚可不敢動什麼歪心思，小菜雞不配。
他最會的，是站在頂上，俯瞰下方。
黑夜是最好的掩飾，特別是連狗都少見的鄉村的黑夜，除了蟬鳴，隻剩微風。
兩道鬼祟的影子在田間不停晃來晃去，白色的粉末均勻的灑在土地裏，等到第二天天沒亮，露水打濕泥土，這些白色粉末就能完美隱身。
“非得自己來搞，也不累挺。”張揚捶著自己的肩膀，感歎著自己為了王安鑫也算是毫無保留。
“更有成就感嘛，隻要這一路上沒人發現我們，咱們就安全的，交給別人幹，我還不放心呢。”王安鑫笑嗬嗬道。
理是這麼個理，但體力也是真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