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樓船二樓，趙恒月等了一個時辰的光景，蘇玉才到。他並沒有選用替身，而是親自來了，不過趙恒月的確沒能認出他，出現在趙恒月眼前的是一個須發皆白、佝僂樸素的老年人。
“恭迎魔君駕臨！”隨著整齊的跪迎聲，蘇玉上來了。趙恒月江湖位份遠在蘇玉之下，也不得不跟著迎候。
“不必多禮！左使請坐！”蘇玉瞟了一眼趙恒月，鎮定地落了座。
趙恒月第一次見清風閣主，雖然不知這位魔君是真是假，但場麵上的應酬和禮數還是必須要做的。一番寒暄之後，蘇玉直截簾地道：“北路與清風閣素來做的是兩樣生意！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
“江上清風、山間明月，有些東西並非某一人所有，而是造物者的恩賜，大家為何不能一起享用？”
“嗬！”蘇玉冷笑了一聲，“那以閣下的意思，列國君王的國土也可以共同分享了？”
“在下豈敢有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魔君莫要曲解才是！”趙恒月起身擊掌三聲，醜奴兒捧著一個盒子進來了，趙恒月從裏麵拿出一份漆金冊恭恭敬敬呈遞到蘇玉麵前，誠懇道：“在下心懷至誠之心拜望魔君，還請清風閣不要拒人千裏！”
“這是什麼？”蘇玉並沒接，而隻是冷冷一問。
“這是趙氏商號在貴閣下的第一筆訂單！清風閣既然開門做生意，應該沒有不接單的道理吧！”
“嗬！那也得看什麼樣的單子！”蘇玉語氣帶著明顯的輕蔑，隨手把金漆冊拿過，開始翻看，然而才剛剛掃了一眼扉頁目錄，他的神色就微微起了變動。等看完，蘇玉合了冊子，抬眼看向趙恒月，語氣頗有些詫異道：“據本君所知，北路的體量根本無法消耗這些東西，你下這麼大的訂單，未必有些不自量力了吧！”
“嗬嗬嗬，你們敢賣我就敢買。最後賣不賣得出去？怎麼賣出去？……都是我這個買方要操心的。總之，清風閣該收的貨款一分不會少收就對了！”趙恒月冰冷又不失禮貌地回答道。
“不愧是盟主親封的左使啊，精明能幹、七竅玲瓏！想必清風閣一旦接了閣下的單子，附加條款就是借用我們的水網是嗎？”蘇玉準確地洞悉了趙恒月的心思，心裏還是很佩服她以退為進的策略。
“當然！不然這些東西我怎麼運出去呢？那這生意也沒法兒做啊！”趙恒月笑道。
“茲事體大，本君需要仔細斟酌斟酌，免得一葉障目、因失大！”
“老狐狸！”趙恒月一出樓船就忍不住罵了一句。醜奴兒安慰道：“清風閣的水道哪兒那麼好借，這可是人家聚財的法器！”
趙恒月知道事情也沒這麼容易辦成，想了想隻能道：“本妃隻能賭運氣了！想必清風閣不會不對這單量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