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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生死相托(1 / 2)

蕭齊衍在瑨陽,整日行坐不安,擔心、思念自己的妻兒。接到蕭雲與趙國十六公主趙成君定立婚約的消息,第一時間給蕭王和趙王都寫了折子。

對趙王,蕭齊衍的語氣相當客氣,除了誠摯感謝趙國厚待自己的妻兒外,還從大局陳述了蕭、趙兩國強化聯媚必要性和實質好處。不單如此,他還特意在末句提及瑨陽呂氏。趙政望著奏折最後那句“臣與呂氏全族翹首以待公主歸!”不禁感慨道:“蕭齊衍此人不簡單。大局他了,人情他有了,就連這微末細節他也處理的滴水不漏!這種人偏居瑨陽一隅,當真可惜了!”

但對蕭王,蕭齊衍的口氣十足強硬。大意是,王上既然想與趙國交好,就應當速招蕭雲回國並促成這樁政治婚姻,卻為何遲遲不見動作?難道就不怕夜長夢多嗎?更何況蕭雲隻是他瑨王的世子,並不是皇子,讓他質趙隻是當年朝臣們基於情勢考量,不得已而為之。可現如今,王上也已有了自己的子嗣,再叫蕭雲這個郡王長久待在趙國,於情於理都不過去,蕭國還會因此事淪為列國笑柄。

“蕭雲……是該回來了!”蕭王看完奏折,臉上著實有些掛不住。他的皇叔已經給他留足了臉麵,可他自己心裏知道自己窩囊至極,這個國家窩囊至極。

“本宮不同意!若蕭雲回國又娶了趙國公主,那瀚兒怎麼辦?難道這輩子隻能……”林羽兒氣惱道。

“母後!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要一直站在你娘家饒角度好嗎?朕多的是兄弟子侄,不是隻有蕭瀚一個。外祖父應該睜大眼睛看清楚現實,人家蕭雲現在在列國眼症心中早已不亞於我們蕭國任何一個皇子!趙王連這麼重份量的公主都舍得嫁他,你們能輕動的了他嗎?朕若不許他回來,阻撓他與趙國公主的婚事,不但得罪趙國與國無益,還會讓王叔心存不滿。一旦瑨陽生變,後果不堪設想。母後一向深謀遠慮,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了嗎?”蕭王不等林羽兒完,當下便打斷了她。

“唉!瀚兒這沒娘的孩子,往後可怎麼過?一想到蘭兒慘死,瀚兒又無法承襲親王爵位,本宮這心裏著實不好受!”林羽兒淚眼婆娑,難過了片刻,便也心一橫道:“那就招他們母子回來吧!來日方長,本宮和王上總有一能做得了這下的主!”

不久,蕭國的國書送抵趙國,協商接回質子並操辦這場關涉邦交的婚事。日子敲定,趙政卻睡不著了。寒夜寂靜無聲,趙政披衣起來,站在窗邊望著長空皓月發呆。現在正是深秋時節,外麵地上都已經起了一層霜。趙政一通猛咳,驚醒了熟睡中的皇後。

“王上、王上……”皇後輕聲呼喚兩聲,急步下床,麻利將一件狐裘給趙政披上。

“你去睡!朕……咳咳……站一下!咳咳……”趙政聲音很輕,語氣也很寥落。皇後是他的結發妻子,這麼多年風風雨雨,趙政為何突然這樣,她心裏一清二楚。

“王上舍不得月兒母子走,臣妾何嚐不是這樣?”皇後語氣誠懇,她輕輕歎了口氣,就在窗邊繡凳上坐了,她發自內心道:“當年誰人能想到王上您會登上這九五大位?就連您自己都沒有奪嫡的奢望。趙雍、趙獻突然謀反,朝中大臣、下百姓都還一無所知。月兒僅僅隻是感激你從待她如親人,就曆經千難萬險、冒死趕赴淩雲關尋你。就算真的是王上同胞一母的親妹子,也做不到這樣。她的確是能與王上生死與共、以命相托的忠義之人,連臣妾都自愧不如。臣妾也與王上一樣,早拿她當了自家親妹子,誠心實意盼著她好!”

“……”趙政長長歎了一口氣,心中難受溢於言表。“宮牆之內手足相並同室操戈,哪兒有什麼真感情?朕起初隻是可憐她罷了。對比旁人也不過多了幾句逆耳良言,她卻為朕連性命也不顧了。朕當時站在淩雲關上,破城之後的結局心裏一清二楚。趙雍、趙獻肯定會把弑君殺父的罪名安在我頭上。不是她爬上來了,朕永生永世都將被萬人唾棄、留個千古罵名。”

“臣妾全明白!她救的不是王上一人,是救了我們一家人!救了趙國千千萬萬的子民!王上自登基以來,勵精圖治、奮發圖強,才有了如今君聖臣賢、列國忌憚的局麵。王上無愧於先王所托,對得起江山社稷、對得起下臣民。月公主應該感到榮幸,她原本隻是為了全私情,卻沒想到義無意演變成大義,她間接成了咱們趙國興邦濟世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