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珠寶店,秦燕的話題就黏上了那個名叫唐建平的穿紅色夾克衫的男人,說他為我們出了一口氣,說他可能對我有那個意思,說他可能還沒結婚,說他一定很有錢。
我打趣道,秦燕,你可不要花心,不要這山望了那山高。秦燕胳臂輕觸了我一下,道,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說你可以考慮這個姓唐的。我道,沒興趣,我現在的興趣是逛街。
正說著,我的手機響了,是莎莎打來的,說鍾董事長來了。我告訴莎莎,我現在和朋友在街上買東西,還需要一會兒才能回。剛掛手機又響了,一聽是鍾禮仁的聲音,他催我快點,說等了我半個多小時,打電話又不接。
我說街上電話沒聽見,東西買好了自然就回,告訴他有事就不用等。
秦燕見我有客來訪,就少了逛街的閑情。她買了一件白色開司米高領衫,我也選中了一款漂亮的玻璃種淡綠色翡翠玉鐲,就愉快地打道回府。我邀秦燕來我家吃飯。秦燕不肯,說我家來了客人,不好打擾。我說不要緊,再說客人可能走了。秦燕朝我一笑道,什麼客人!是男朋友吧?我可不想做燈泡。
回到家已是12點。我以為鍾禮仁走了,可他沒走,黑色大奔停在我的院子裏。見到我鍾禮仁道,我等你快兩個小時,肚子都等餓了。
鍾董事長,我笑道,哪能餓到您呐,您有的是錢,想吃什麼都行。
他哈哈一笑,道,用錢買的我不吃,我想吃你親手做的。
我開玩笑道,我長這麼大,還從沒親手做過飯,您想吃我親手做的,就隻能喝我燒的白開水。
鍾禮仁道,白開水也要,不過要加一點好茶葉,放在飯後喝。
我請鍾禮仁進到小餐廳,叫吳師傅端上飯菜。
為了解決沙龍員工的中餐,前些時我在勞動力市場招聘了一個做飯的師傅,姓吳,是個四十出頭中年婦女,我的員工稱她吳姨,我也跟著稱吳姨,有時也稱她吳師傅,這樣辦起了一個小食堂。因為目前員工很少,又隻弄一個中餐,我就讓吳師傅兼搞衛生,這樣她的工資可以提高一些,她滿意我也滿意。
鍾禮仁在餐桌邊坐下,問我道,你猜,我給你帶來的不用花錢買的禮物是什麼?
猜不到。
我昨天上山,挖了一叢蘭花給你。
是嗎,我吸吸鼻子,四下尋望,道,我說好像哪裏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莎莎將鍾禮仁帶來的蘭花從一樓客廳搬到了小餐廳。我讓莎莎重又搬回客廳。鍾禮仁不解道,怎麼,你不喜歡?我道,空穀幽蘭,清香雅姿,放在餐廳,與飯菜煙火味攪合在一起,如何欣賞?
這叢蘭花,植株葉如寬韭,花瓣如梅,翠色比玉,尤其是香氣冷冽,不愧是野生的,比溫室裏養的人工培植的,要強很多。宜興紫砂花盆,上麵描有山水畫,有題字落款,看上去比較上檔次。我問鍾禮仁這個花盆多少錢。他說沒花錢,是他家裏原來就有的。我想,一個花盆,再貴也貴不到哪裏去,就道,鍾董事長,我喜歡蘭花,也一直想要一盆蘭花。您的這叢蘭花特別好,謝謝了。
鍾禮仁道,能得到田慧女士的欣賞,我很高興。
我道,現在我們去餐廳,我請您喝一杯。
餐桌上除了我和鍾禮仁,還有沙龍員工,包括我的行政助理莎莎,吧台服務員小倩,電腦網絡工程師武龍。我要吳姨上桌吃飯,她不肯,說有客人不習慣。我也就不勉強。
我們邊吃邊聊。鍾禮仁問我上街買什麼。我將買的玉鐲拿給大家看。大家都說好,莎莎更是愛不釋手。鍾禮仁見了便對莎莎道,等你結婚的時候,我送你一款一模一樣的玉鐲。莎莎連聲道謝,起身給鍾禮仁敬了滿滿一杯酒。倩倩武龍看著莎莎,好不羨慕。
這類話本應由我來說,其實看莎莎那麼喜歡,我也有此心。我覺得鍾禮仁這樣做不太合適。於是道,鍾董事長,你可以來做我們沙龍會主。
鍾禮仁剛要喝莎莎敬的酒,聽我這樣說,感覺到了我的不滿,或者說感覺到了他的不妥,便放下酒杯道,莎莎,你不應該敬我,你應該敬你的領導,敬你們的田會主。我是看在田會主的份上,才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