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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鬼君……“草草一邊安撫著自己那小鹿亂撞的小心肝,一邊小心翼翼地暗示問道,“你為什麼寧願吊死在一株花上,也不願低頭看看花身邊的草呢?
“草?什麼草?”寒歌果然非常迷茫,完全摸不透小女孩的心思。
幸而隔著一塊巨大的磐石,草草才壯著膽子不顧豬肝麵色繼續循循善誘,“就是……就是我這棵草唄!”
“草!我不喜歡草!”寒歌不悅嘀咕。
但是天地良心,寒歌其實完全沒有理解草草的意思,隻當白草草口中的草就是遍地幽綠的那些玩意兒,是以他說他不喜歡草是出自真心的,但是在草草看來,卻是犯了兩大忌——其一,他赤.裸裸地拒絕了自己!其二,他隻說了一個“草”字!
縱是自己一見鍾情的男子,白草草也決不能容忍被他辱罵恥笑,遂豁然起身對著堅硬的磐石狠狠躥了一腳:“不準叫我草!”
寒歌一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語氣哼唧哼唧:“鬼才叫你了呢!”
須臾,外頭卻傳來白草草的低低嗚咽。
寒歌詫異了,自己哪裏得罪她了惹得她哭?於是勉強拖著快要被凍僵的身子骨,挪到洞口的磐石附近,三分歉疚七分不耐煩地問道:“喂!哭什麼?你們狐狸一家都喜歡以淚洗麵嗎?你那個表哥也是天天哭,哭得我心煩,如今可好,死了,倒也安靜了,嘿嘿嘿嘿……”
寒歌不知道,草草被他拒絕抑或是被他以一個“草”侮辱了隻是義憤填膺卻還不至於哭哭啼啼,她如今哭,隻因為一時氣憤之下不自量力地去躥了那磐石一腳,結果疼得腳趾頭都快斷了才哭的,如今聽他那吊兒郎當的口吻非但不憐香惜玉,還盡在那裏說風涼話連死人都不放過,不由逼得草草真怒了,帶著哭腔咆哮道:“鬼君你欺人太甚,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寒歌扯了扯薄唇,暗忖你不理我最好,我還樂得清靜,遂幹脆抱頭睡大覺,最後努力一把熬過半個時辰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是閉目養神才不過片刻,聽不到唧唧歪歪如白草草一直呱呱呱的噪音,還竟有些不習慣,思來想去到底是自己莫名其妙地惹哭了她,正義感和同情心泛濫之下,隻好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起身扯了嗓門問道:“喂!那什麼草!還在嗎?”
外頭毫無動靜。
“草?草!草啊草啊草啊草……”
照舊悄無聲息。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
不日,東海龍宮不脛而走小道消息:傳聞鬼君被龍王關小黑屋三個時辰不到,就徹底瘋了,一直在裏頭唱歌,歌詞卻隻有一個字——草!完全不在調上,非常之難聽刺耳,幾乎把東海龍宮尤其是深海之底鬧騰得諸多小魚小蝦盡數奔逃四野如臨大敵,甚至驚動了蝦兵蟹將守在洞口準備活捉已然癲狂極有可能傷及他人的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