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就管的有些多了,人是我們是南風館的,簽了賣身契的,是生是死,皆是我們館中的人。”
周圍人開始議論紛紛,南風館是何地,從眾人的神情中可有猜到幾分,想必是秦樓楚館等風月場所,看少年的樣子,定是要被帶回去“管教”了。
“嗚嗚……”少年掙紮著抬起頭,眼中亮起希冀的光芒看著我。又立馬被後麵的人一把把頭按下去,厲聲嗬斥他不再出聲。
看出我的猶豫,雲夫人柔聲問道:“阿瀾,是想救他?”
“娘親,這個少年落入這些人手裏,遲早會沒命的,我們救救他好嗎?”剛與他對視的瞬間,在這少年身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既然遇上了,也是和這個少年的緣分,今日之舉,也是天意。”雲夫人了然,對著外麵的侍從輕語幾聲,侍從得命,走向對方。
“此人我家主子看中了,要替他贖身。你們帶上他的賣身契,跟著我們去領銀子。”
“這怎麼行,讓我怎麼和我家館主交待。”大漢一臉不願,人沒抓回去,免不得一頓數落。
我朝外麵的大漢說道:“此人既然是賣進你們院裏的,何有不賣的道理,無非是想博個高價。從此人多次逃跑就能看出,他不是個能乖乖聽話,這樣的人想必你們也見多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最後隻有死路一條。
何不現在及時止損,還能賣個好價錢。索性出個價,雲府絕不還價。”
“這……”本想再掙紮幾句,聽到雲府二字,大漢們麵麵相覷,思慮片刻,知道這筆買賣不虧,便也同意了,便將那少年扔在了地上,和侍從走了。
“你還好嗎?”看著躺在地上虛弱的少年,我上前詢問著。發現他的手腕和腳踝上都有著一道道深深的疤痕,那是長期被捆綁留下的痕跡。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漬和汙濁浸成了黑色,而那之下的是遍體的傷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是血紅一片,特別的他的左胸口,還有一塊被烙鐵烙印過的痕跡,血肉翻滾,猩紅一片。這人到底經曆了什麼。
“謝小姐……救命之恩。”他捂著胸口虛弱的說著,眼神中已然沒有剛剛的狠勁,閃著熒熒淚光,他掙紮著欲起身,卻體力不支的倒了。
我不由得輕歎一聲:“真是個倔強的少年呐。”
……
入夜,月色正濃,幽深的大院內,寂寥無聲。
一處室內,燭火搖曳。
男子身著一席白衣,手持書卷,背立於窗前,清冷的月色灑落下,增添了一絲清明。
樹葉晃動,晚風穿梭。華熙正在其身後,拿著一件披風,給男子添上。
“熙兒,此去宮中,可遇凶險?”清冷的聲音響起,那男子回過頭,望著眼前的妻子,握著她的手,細聲詢問著。
“正如你之前猜測那般,新皇已經有成立自己勢力的打算。雲家已不能獨善其身,陛下要借太子妃之名,要挾著雲家,讓雲家成為他的助力。”
“既如此,我們也要為阿瀾早做打算。本以為太後會念舊情,放雲家一馬,但皇權之上,向來殘酷,如今隻能提前籌謀了。
對了,今日你們帶回的那人如何了?”
“無礙,大夫看過了,雖是傷重了些,但都是皮肉之苦,那孩子有武功基礎,未傷及根基,休養月餘便可。我看著是個學武的可造之才,和阿瀾也是有緣。本在為阿瀾尋找暗衛的人選,如今這孩子,或許可用。”
“既是阿瀾帶回的,以後便留在她身邊。夫人今日勞苦,為夫伺候夫人歇息可好?”男子笑著牽著華熙的手,向屋內看去。
華熙嬌羞的捶打著男子的胸間,雖然成親數年,但眼前男子依舊對她嗬護有加,隻有兩個人在的時候會流露出此種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