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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腦子是壞掉了嗎？你能不能不跟著我！”秋家院裏大早上就傳來嘰嘰喳喳的吵鬧聲，“我不管你是哪裏來的，但是不要再跟著我！可！以！嗎！”一個穿著藍衣的少女走在秋家大門前，氣呼呼的掐著腰，急匆匆的穿過大門、前堂、後院。
她身後跟著一個書生模樣的少年，一聲不吱的低著頭，緊緊跟隨，少年麵目清秀，斯斯文文，甚是好看。
“嘖嘖嘖，真是風水輪流轉喲。”秋家醫館的小廝坐在院子裏的小凳子上刷著碟碟碗碗。
我和雪空恰巧來的早，送完了禮之後就來到了後院休息，恰巧看到這一幕，不禁惑由心生，“風水輪流轉？”
“可不是。”旁邊的小哥搭話道，“三年前，那位藍小姐來我們這兒談藥材生意，遇到了在這兒打工學醫的華年，那真的是跟屁蟲啊，吃個飯上個廁所都得候著，自從今年以來，就翻了個個，藍小姐一年來三次，一次待十天，從上次來開始，華年就轉身一變，變成了藍小姐的跟屁蟲。”小哥越說越興奮，手上的水甩了我一身。
“華年？”我嘀咕著，這詞有些熟悉，讓我聯想到一首詩。
“對，華年，應華年，無父無母，來這兒學醫好幾年了。”小哥解釋道。
“應華年，你給我出！去！”一個少女的聲音從內室傳來，我們紛紛抬頭看，少女為了躲他進了內室，應華年一隻腳踩著內室的石磚地，被她這麼一吼生生的嚇了回去。
“切，過家家的小把戲，幼稚。”雪空站在我身後環抱著胸，對此嗤之以鼻。
我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他，“別這麼說嘛。”
“算了，這兒中藥味太濃，我上房頂透口氣。”說著，他一躍踏著欄杆便登上了二樓的房頂，雪空吸了吸鼻子，“怪。”他定睛看這四周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前院已經擠滿了來赴宴的賓客，不少人長著異域風格的臉，大概是遠疆北堂家的人。
要說北堂家，不得不提遠疆的婚禮習俗，北堂人，不拘泥結婚以後住在男方家還是女方家，但為了好看，也顧及了北堂觀海在鄰裏街坊眼中的形象，秋白還是執意與北堂觀海在水門重新購置了宅院，等婚禮結束小兩口就要搬到新宅院去住。
鑼鼓隊、喜娘，都穿得紅彤彤，“剛才的味道...來自哪裏？”雪空環視四周，似乎沒什麼異樣，他低頭看到了站在地上的我，跳了下來，還是在身邊最安心。
“你要小心點，不要亂跑，說不定有妖物。”雪空的紫色眸子裏閃耀著光，他小聲對我說。
“沒關係，妖也不都是壞人，比如你。”我正拿著人家送我的一小塊喜餅吃的起勁，並不以為然。
“嗬嗬，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好人。”雪空一臉痞笑，打了我一個腦瓜殼，把喜餅掰走了一塊，塞進嘴裏，“別人嘴裏的東西就是好吃。”
“吃吃吃，要吃不會自己拿啊！”我白了他一眼，到哪裏都沒個正形。
“不會，怎麼樣。”雪空抹了抹嘴邊的餅渣，“笨女人。”
前院忽然吹起來鼓樂，典禮開始了，不管那麼多，拉起雪空跑到前院，鼓樂手們站成了兩排，歡樂喜慶的音樂開始演奏，兩位穿著紅色衣服的喜娘扶著一身龍鳳長裙，頭戴流蘇金冠的秋白從門口向大堂走來，金片流蘇在風的作用下發出清脆的聲音，她頷首淺笑，北堂觀海站在大堂中心紅色的麒麟袍，金絲繡的麒麟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入門禮現在開始！”喜娘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喊。
“雪空，真漂亮。”我指著秋白，她黑發額前中分，盤在金冠底下，半張臉都被流蘇遮住，隻露出紅唇，羞澀的樣子惹人憐愛，兩隻眉角借用紅筆點了小小的紅點，這是水門新娘的風俗，叫鳳眉鈿，裙擺拖地一龍一鳳生動形象的相互纏綿。
“你喜歡？”雪空低下頭，臉上有些不自然，小聲的問道。
“嗯。”我狠狠的點了點頭，實在是太好看了，遠比人間的婚紗要好看的多，把女子的嬌羞和美麗展露無疑。
北堂觀海緊張的兩隻手搓來搓去，遠疆男子平日裏不束冠，他長長的卷發披在身後，淺色的眸子裏含情脈脈的看著秋白。
我隻能感歎一句羨慕死了，郎情妾意金童玉女。
“蕁茵，你喜歡不？”我才注意到身旁站的正是後院見過一麵的應華年，他並不關注秋白和北堂觀海，而是低頭看著身旁的藍蕁茵。
“別想了，我不可能嫁給你。”藍蕁茵聲音清脆回答的幹淨利落，絲毫不考慮應華年的心情，我暗自尋思著，這孩子一點不給自己留口德，說話太傷人。
“吃飯麼？”我轉頭問雪空，院裏安排了好幾桌飯食招待賓客，我見了有雪空最愛的羊肉和兔肉，就想著問他吃不吃。
雪空低著頭皺眉看著藍蕁茵，半晌才回答我，“吃。”然後撥開人帶我向院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