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蘇飛情安排在另一個院子住下,李承衍帶著蘇梨去洗澡,睡覺。
洗澡是長清洗的,洗完了,長清將王嬤嬤章嬤嬤引走,李承衍將蘇梨帶回去休息。
蘇梨睜著大眼睛躺在床上,根本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李承衍在她身側躺下,她得了趣,一會兒滾出李承衍懷裏,一會兒滾進李承衍懷裏,滾來滾去開心得很。
“梨梨,快睡覺。”李承衍滿眼困頓,忙碌了一整日,看了無數奏折,又跟大臣們一起議春耕之事,這會兒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我睡不著。”蘇梨轉頭看著李承衍,一雙眼亮晶晶的發著光一樣,“我太開心了。”
“嗯,我知道梨梨終於有姐姐了,很開心,尤其這個姐姐很合你胃口,是一個爽快的人,你更加開心,但是梨梨,我想睡覺了,我很困。”李承衍打了一個哈欠。
“你不要睡,不止如此,我還想去看看蘇長恭的墳塋,都怪父皇,太壞了,把我小叔叔的墳墓都給弄壞了。”
這句話她說的小心翼翼,尤其“我小叔叔”這兩個字,她更是小聲,李承衍差一點點就沒聽到。
他瞪眼睛,不可思議看著蘇梨。
這一刻,他才懂得了蘇梨對家人的渴望有多深。
一顆心疼得狠了,吐出一口氣壓著喉嚨酸澀,小心溫柔將人抱在懷裏,“嗯,都是父皇的錯。”
“嗯嗯。”蘇梨點點頭,眼睛亮亮繼續說:“蘇飛情說她,代替江寧蘇家認下我,代替她父親認下我,那我豈不是真的變成了她的妹妹?”
“是的,如假包換,她可是蘇家嫡小姐,一言九鼎。”李承衍困意漸漸消失了。
“真開心,我有姐姐了,還有一個爹,一個小叔叔,雖然他已經死了。”蘇梨笑著笑著有一點失落,“算算時間,他是不是死了三年半?那時候我十二歲,如果他遇到我說不定就不用死了,我就能救他,然後叫他給我當小叔叔,他這麼有才華,一定會教我練字,讀書,說不定還會教我下棋,那我遇到你的時候,我豈不是十項全能,是一個又有才華醫術又好武功又好的女娘……”
李承衍眼眶濕潤,一句話說不出來,隻是輕輕將蘇梨抱在懷裏,蘇梨幻想了好久好久,也有一點兒累了。
最後感歎似的說了一句,“唉,如果我能給她找個妻子,忘記皇後娘娘,重新開始新生活,就更好了。”
這話叫李承衍一時哭笑不得,打算寬慰蘇梨幾句,卻發現蘇梨已經睡著了。
他莞爾寵溺一笑,低頭親吻一下蘇梨額頭,“睡吧,我的乖寶。”
這個晚上,蘇梨睡得可好了。
醒來時天光大亮,外麵鳥叫聲,雞叫聲絡繹不絕,蘇梨伸了一個懶腰,喟歎一聲,“好舒服啊。”
她做了一個美夢,她遇到一個女娘,然後帶著她去找蘇長恭,他們相愛了,他們很喜歡她。
她有了家人。
夢醒了很久,她都舍不得睜眼,就躺在床上閉著眼,繼續回味那種甜甜溫暖滿足的感覺。
醒來了,心口甜甜溫暖感覺還在,蘇梨低頭淺淺一笑,整個人都暖暖的。
“喂,小懶豬,你還不起床?”一道俏皮聲打斷了蘇梨,接著窗戶被推開,大片大片春日陽光灑進屋裏。
一下子照亮了整間屋子,溫暖,幹淨。
蘇梨赤著腳下了床,仰頭沐浴了一下陽光,伸了一個懶腰,轉頭看向蘇飛情,又看蘇飛情身後的李承衍。
一顆心暖暖的泡在春日裏,幹淨和軟舒服。
沒有管蘇飛情,李承衍進屋來,將赤著腳的人抱在床上,給她穿上軟鞋,“記得穿鞋子,洗漱好了去花廳,做了很多你愛吃的。”
“嗯嗯。”蘇梨穿上鞋子,又催著李承衍離開,然後將蘇飛情叫進來,給她看自己的衣裳,首飾,金銀珠寶。
“你喜歡什麼拿什麼,我都給你。”蘇梨小臉激動地微微紅,站在一旁像個迫不及待獻寶的小奶貓。
蘇飛情想,幸好自己不是騙子,也不是一個貪心的人,不然小女娘要吃虧了。
她一顆心變得軟軟的,她看著蘇梨,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眼眸酸澀溫柔看著蘇梨,“不要這樣討好我,我說出來的話,就是算數的,不會收回去,小梨子就是我的小妹妹,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