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啊!”
“惡魔!”
“抓住他!”
“小偷來了!”
“把他趕走,趕出小鎮!”
“快滾,還有臉回來!”
如潮水般的咒罵聲向奇一湧來,人群轉過身,麵朝奇一,那惡毒的話語仿佛一把把利刃,直插奇一的心髒。奇一站著不動,對眼前堆滿人頭的小山包感到莫名的恐懼。
幾個穿白衣服的人從人群中擠出,此時奇一腦袋一片空白,兩個穿白衣服的人抓住奇一肩膀,還有一個人在後麵用腳踢著奇一的大腿,使他不得不向前走去。人群向兩邊散去,留出了一條道,奇一像提線木偶一樣,被擺弄、拉扯、推打。
“真臭!”
“全身都是屎!”
“惡心!”
“哪來的垃圾!”
“不要臉!”
“畜生!”
奇一低著頭,跌跌撞撞的走著。叫罵聲越來越激烈,還附帶著口水、雞蛋、蔬菜葉,如密集的箭雨般,冰冷刺骨的拍打在奇一身上,此刻他是個罪人,他是個罪犯,他正在接受善良的群眾們的洗禮,雖然這罪名是什麼我們都不知道,或許拿著雞蛋,拿著蔬菜,張著血盆大口的人們會知道。
奇一被推到紅河橋台階下,跪在地上,用手撐著台階,肩上兩股力量使勁壓著他不得動彈,身後人群安靜下來。
“孩子,你可知罪。”
奇一抬起頭,但勉強隻能看見灰色的水泥和三雙光鮮亮麗的鞋子。
“偷竊行為最不可饒恕!更何況你闖入了這神聖之地!打擾到了它們的安息!那個地方可是連惡魔都不會進去!今天就算是耶穌基督來了,都不會原諒你!”
“殺了他!”
“對,殺了他!”
“他就該死!”
“不能饒恕他!”
“上帝啊!”
“把他吊死!”
“燒死他!”
“把他丟去喂老鼠!”
“這天殺的惡魔!”
人群像被驚擾的蜂群一樣騷動起來,咒罵聲如潮水般再次淹沒了羅克斯德小鎮,奇一被這一切嚇得瑟瑟發抖,因為自己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罪犯,肮髒不堪,背負著上千條無辜性命。
此刻的奇一正赤條條地跪在光芒萬丈的上帝麵前,身後是一群手持各式各樣正義之劍的聖潔之人,他們個個英姿颯爽、英勇無畏!他們都是被上帝親自授予寶劍的驅魔人,又如一身潔白、一塵不染的天使,將在下一秒伴隨著嘹亮的正義號角,揮出那耀眼的光之利劍,讓魔鬼的頭顱如熟透的西瓜般落在地上,再骨碌碌地滾上幾圈,然後將它掛在烈日下灼燒,讓禿鷲去啄食他的眼球,讓蝙蝠去吸幹他的血液,讓蛆蟲在他腦子裏蠕動,讓他永遠都不得好死,每一秒都必須承受萬箭穿心般的痛苦,不然怎麼對得起那些慘遭迫害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