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溫潤無聲,路口紅燈,曹峰盯著林韻發紅的手指突然說:“下次我早點兒過來。”
“不用。”林韻笑笑:“站在門口和那姑娘聊聊天挺好的。”
曹峰:“嗯,聽你的。”
言橋暈暈乎乎的回到家,鄭清瑜罕見的在家裏。
“呦,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她臉頰紅的厲害,鄭清瑜雙手貼在她臉上給她暖:“出門帶個厚點兒的口罩,小心凍臉。”
言橋鑽進他懷裏,仰頭看他:“怎麼感覺今年冬天格外的冷。”
鄭清瑜搓搓她的臉,又暖她的耳朵:“明天有時間去買些厚衣服,我看你今年還沒添置。”
“哪兒顧得上啊。”言橋說著鬆開鄭清瑜往客廳走:“我最近加班加瘋了,從來不知道後勤的工作也這麼繁瑣。”
“是林韻把事都塞你手裏了吧。”鄭清瑜倒了杯熱水放進她手裏。
言橋:“你怎麼知道?”
她眼神上下掃視鄭清瑜,沒等他回答,又說:“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鄭清瑜抬手在她腦門敲了下:“你覺得老師會不知道學生搞的小動作嗎?”
“自以為天衣無縫,在老師眼裏其實就是跳梁小醜。”
言橋表情一言難盡:“你這麼形容我後背挺發涼。”
鄭清瑜勾唇笑了。
言橋歎息:“又過了兩個月,我還是那個打雜的小言橋,你已經是在風口浪尖遊刃有餘的鄭總了。”
她手指在太陽穴附近滑動,眼中帶笑,但不及眼底,不知是調笑還是別的什麼。
鄭清瑜用力抱住她,跳動的心髒緊貼著她的掌心:“無論是鄭清瑜還是鄭總,都是橋橋的,這一點沒人能改變。”
言橋倚在她肩頭,目光溫柔。
他給的安全感無處不在,言橋很歡喜。
晚上,鄭清瑜折騰了她很久,言橋以為是幾天沒做他憋瘋了,第二天到公司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
公司裏亂糟糟的,走到哪兒都有人交頭接耳。
言橋莫名,滑著椅子到劉曉林身邊問:“大家都討論什麼呢?”
劉曉林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聞言靠過來一點,盯著電腦屏幕說:“董事會在彈劾大老板。”
言橋:“鄭清瑜?”
劉曉林飛快看了她一眼:“你行啊,直接叫老板大名。”
“快說,怎麼回事。”言橋不理會她的調侃,急切的問。
劉曉林隻當她是愛八卦:“前任老板你知道吧,就是現在老板的哥哥。”
“嗯,我知道。”
“他呢,那些年創收很多,但被現在老板查出來陰陽合同,偷稅漏稅。”
這些言橋不意外,鄭清瑜同她說過。
“重簽合同,補繳稅款不是可以解決嗎?”
“可以是可以。”劉曉林說:“但是漏掉的稅太多了,沒繳的稅都以工資或者分紅的形式進了各大股東的口袋了。”
“誰的口袋不是進賬容易出賬難。”
言橋繃著一口氣,接著問:“知道需要補繳多少錢嗎?”
劉曉林搖頭:“具體數額不知道,不過看形式來說,應該是咱們這輩子都見不到的天文數字。”
言橋蹙眉:“那些股東怎麼想的,若這件事被有關部門查處,股票下跌,他們不更虧嗎?”
“可現在沒有被查處。”
言橋猛地噤聲。
是啊,現在沒有被查處,他們隻會覺得是鄭清瑜膽小懦弱,擋人財路,不會去看以後,又或者說,以後的事哪裏比的上到手的利益。
或許有不少人早就想出手股票,逃之夭夭了。
她難得的慌亂起來,手止不住的發抖,大腦飛速運轉。
窟窿到底有多大?
董事會都有那些人?
補繳期限是什麼時候?
......
無數問題闖入腦海,沒有答案。
思索良久,她拿出手機給關明發了個消息。
關明回的很快:“正要聯係你,我在你們樓層的樓梯間。”
“怎麼回事。”匆忙走到跟前,言橋張口就問。
她一向秉承的做事原則就是出現問題解決問題,著急慌張隻會影響自己的判斷,但現在,她一次次的深呼吸都壓不住心底的恐慌。
她剛查了查,鄭清瑜現在是鄭氏集團的法人,若這個洞補不上,後果不堪設想。
關明見她臉色蒼白,使勁兒掐了下掌心,讓聲音平靜:“他讓我跟你說,離開公司回家去,一切問題他會解決。”
言橋牙齒發顫,泛著惡心,她強忍著說:“不能隻靠他自己,得多個備選,你陪我去見個人。”
或許關明自己都沒有發覺,他聲線有多抖。
鄭清瑜身邊本來能用的人就很少,關明不穩,她必須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