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些懵懂。
“回去睡覺,所有的事情,今晚就會結束了。”張承山似是對他說,又似是自言自語。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單手李不在的那十來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承山似乎看出他心中疑問,笑了笑,沒說什麼。
“……那我去睡覺了。”蘇州道。
張承山點頭。
“啊,還有,”蘇州費力地從衣襟中掏出玉佩,“這個,很好看。”
他初具風情的眼中蕩漾著煙波。
聞言,張承山眉眼間倏而桃李爭妍,“蘇州喜歡就好。”
他的笑太過溫暖,帶著盎然的春意,宛似辰光傾泄,柳媚花明。
蘇州忽地垂下眸,“走了。”
房門被他輕輕關上,將春風阻隔在室內。
依稀下起了雨,細微的冷翻卷著夜色,逐漸泛了開來。
他回到自己房中,爬回床上,枕雨而眠。
夢境也都是青雨的淅瀝之聲。
天亮時分,起了點微微的風,飛簷下的銅鈴叮當響動著,驚擾了一朵又一朵的夢。
蘇州在這聲音中睜開眼,遽然起身洗漱去了。
一如既往坐到餐桌前,才發現並未見張承山身影。
蘇州正要表示疑問,廚娘便搖一搖頭,表明自己也不知道。
片刻,張承山終於出現在了門口,待他進來,蘇州才發現他後邊兒還跟了一個人,是單手李。
“單手李?”蘇州下意識就叫了一聲。
單手李對這突如其來的親熱感到很驚訝,“怎麼了臭小子?一大早的,淨嚇唬大爺啊!”
張承山笑了聲,坐下開吃。
“誰閑得沒事嚇唬你。”蘇州一臉冷漠道。
單手李攤手,“怪我,怪我。”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張承山忽然看了一眼廚娘,眉眼間淌過笑意。
廚娘會意,立即離開了飯廳。
蘇州一頭霧水,這張承山要做啥?還支走廚娘?
“你……”
“繡娘死了。”張承山忽然對著他道。
“死了?”蘇州第一反應就是看單手李,單手李埋頭扒飯。
張承山搖頭,“不是他。”
這下單手李抬起頭,很是不滿地道,“奶奶個腿兒,臭小子淨懷疑大爺!老子就長得那麼像殺人犯嗎!”
蘇州下意識就要點頭,不過看到單手李那一張黑似煤炭的臉,硬生生忍住了點頭的欲望。
“繡娘……怎麼死的?”蘇州問。
“單手李發現的屍體。”張承山道,“像是中毒而死。”
“軍爺我跟你說,”單手李一揚筷子,“鐵定是那大兄弟幹的!”
“為什麼?”張承山問。
“我正打算給您說說這事兒呢!”單手李道,“昨兒個,我跟那大兄弟在繡坊碰到了,還談了一場話,那大兄弟一直在問,我會不會留繡娘,會不會留繡娘,最後扯東扯西,扯了一堆,我就問他,問這幹啥!你猜他怎麼說?”
“替你滅口?”蘇州冷不防插了一句。
“臭小子一邊兒待著去!”單手李教訓完蘇州,又對著張承山道,“就是這麼個意思。”
“你信了?”張承山問。
“我本來不信!”單手李道,“那怎麼說都是兄妹啊!得有多大的勇氣才能下這手啊!”
張承山皺眉沉思。
單手李又道,“可是人突然就死了,嚇老子一跳!”
“如果是自殺?”蘇州沒頭沒腦冒出一句。
張承山驀然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