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玖：繡坊被封鎖了
張承山教給蘇州一句話。
亂世之中，你自己最重要。
蘇州覺得這話過於顧己不顧人，可是張承山不教他有這種想法。
在張承山眼中，蘇州能安寧度過這八年，比什麼都重要。
不如說，亂世中，蘇州，你最重要。
其他事情，有我就夠了。
繡娘的事情表麵上被張承山壓了下來，蘇州不知道的是，張承山已經開始調查此事了。
之所以那樣說，隻是不想他介入其中。
繡娘死得突然，當然得查。
這查，也勢必是暗地裏進行的。
張承山不動聲色地搜集著一切線索。
蘇州再出去遊玩時，偶經繡坊，才知道繡坊已被地方軍閥封鎖。
他開始並不知封鎖繡坊的是軍閥，見到繡坊門前站著的著軍裝的衛兵，還以為是張承山的人。
張承山哭笑不得地跟他講了很久，才讓他徹底地將國民黨與軍閥這兩個概念弄清。
所謂的軍閥，皆是中央政府權力薄弱的產物。
自成派係的軍人組成軍事集團，占據一個地區，對該地的各方麵進行強製性管理，包括任命當地政府官員。
這是軍閥。
當然，亂世多割據，隻要手中有兵，走哪兒都是爺。
所以人多道，亂世中招惹誰都不能招惹軍爺，惹上軍爺，那就等著玩完罷。
關於國民黨，張承山卻沒有講太多，隻告訴蘇州，自己是孫先生的後輩。
這些政治方麵的事，蘇州沒有多大興趣，倒也沒有去問。
蘇州城中有軍閥並不奇怪，正如張承山所言，亂世多割據，隻要手底下有兵，隨隨便便當個爺，根本不是問題。
可是，軍閥怎麼會對繡娘的死感興趣？
這是蘇州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他雖然不清楚蘇州城到底有多少軍閥派係，可直屬地方政府的警署，他倒是知道的。警署的存在，不正是為了當地治安的麼？那麼警署為何不管這些小派的軍閥？非要眼睜睜看著軍閥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作威作福？
又或者，地方警署與軍閥沆瀣一氣？其實這些所謂的警署，自身本就是最大的軍閥？
不然繡娘的死就應該由警署來管了。
抑或者，小派軍閥太多，警署管不過來？
還是世道太亂了，這樣亂的世道，管理治安的人也自是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罷？有人管總比無人管強？
隸屬地方政府的警署，對軍閥根本造不成什麼威脅。
可是如果警署不足以成為令地方軍閥忌憚的理由，那麼張承山呢？
雖然蘇州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可在蘇州看來，張承山，要震懾那些劃界稱霸的人，太簡單了罷？
麵對孩子的問題，軍爺很無奈地表示，他總不能到一個地方，就宣布此地他最大罷？
況且如今還是北洋當政，到處皆是割據，他這個國民黨的頭銜也不好到處招搖，招搖了又如何？
隻怕也不會引起多大重視，人家關心的不是你的頭銜，而是你手中有多少兵，袋中有多少財。
孩子表示軍爺太低調了。
軍爺非常想告訴孩子，眼下，國民黨的勢力還沒有孩子想象中的那麼大。
不過若北洋政府一直這樣殘暴下去，更迭世道，還是很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