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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月餅(2 / 2)

餘流朱立即驚叫一聲,雙手撐在泥水中,都忘了抵擋反抗。

“從這兒下去?”蘇州呢喃著,碎瓷開始沿著她的眼翼遊走,“這兒?或是這兒?”

碎瓷在白皙的指間輾轉,須臾間,已描摹了她整張臉的輪廓。

餘流朱睜大著眼,大氣也不敢出地盯著蘇州。

蘇州卻一直在她臉上比劃著。

除卻此時那雙狠毒陰冷的眼,他就像雪山深處走出的妖精,純淨,又鬼魅。

雨大了起來,蘇州濕透著衣裳,冰涼的指捏著鋒利的碎瓷。

“蘇…蘇州……”餘流朱眼中進了雨水,澀疼澀疼,她顫著聲音開口,“你休要激動……”

蘇州卻好像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自顧自遊移著手中碎瓷,仿佛下一秒,那碎瓷就會被他刺入她的任何一個地方。

雨水不住地打在庭中的四季海棠上,鮮紅的花瓣終於受不了重擊,被狠狠打落在地,很快便鋪了一層,稱著青石板,分外刺眼。

蘇州驀地看見了那刺目的紅,腦中不受控製地映出了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

那些零落的海棠,如血如火的顏色。

那些逝去的,永遠不可能回來的東西。

他顫抖著手,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餘流朱,“你知不知道,”他說,“我有多想殺了你。”

“你殺了我?”餘流朱雖心有恐懼,到底不願敗給一個孩子,聞此言,不由大笑道,“叫花子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可是江城名門的小姐!是張承山的未婚妻!你一個小小的叫花子就想殺了我?”

她大笑著,隻是笑容卻一點一點僵硬,一點一點褪卻,直至完全消失在臉上,隻留不盡的恐懼。

蘇州正捏著碎瓷在自己的手臂上劃動,鮮血登時流淌而下,他抬起陰冷的眼,聲音縹緲宛似索魂無常,“夠鋒利麼?”他問她。

“瘋了!你瘋了!”餘流朱大叫著,身體不由自主向後仰去,“你這個瘋子!離我遠一點!”

“狠毒的壞女人,”蘇州靜靜道,“那天晚上,你也是這樣對我的。”

餘流朱驚恐地看著他,“休要胡說!你一個小孩知道什麼!”

“我隻知道你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毀了我。”蘇州的眼中冰花錯落,“你毀了我。”

碎瓷猛然貼在餘流朱顴骨處,他靜靜地道,“你死吧,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你曾是如何對我的了,死了我就再也不會在有生理反應時想起那個夜晚,你死了吧,死了吧。”他說著,瓷片開始劃過,鮮血瞬間和著雨水,自餘流朱臉上淌落。

餘流朱忍著疼痛,又不敢掙紮,生怕再度激怒他,隻能不停地重複著“叫花子停手”的話。

碎瓷片再度停在她眼角處,蘇州道,“是不是每次隻要一看見我,你就很鬧心?那麼……”指尖用力了幾分,“就弄瞎你好了。”

“啊!”餘流朱驚叫著,“張承山!張承山救我!”

蘇州驀然停手,“張承山?”他的聲音冰冷,透著厭惡,“你想讓張承山救你?別做夢了,誰都救不了你。你隻能死。”如此說著,捏著碎瓷,毫不留情地向餘流朱喉嚨處刺去。

“蘇州!”

蘇州回神去看時,隻見一個黑色的東西淩空飛了過來,不偏不倚打在他手腕處,他悶哼一聲,皺著眉去察看,那腕上已紫了一片,腫得不堪直視。

張承山飛身過來,一把將蘇州從地上拽起來,毫不掩飾怒意道,“蘇州你瘋了!”

蘇州定定地盯著他,“為什麼那時你沒有出現,為什麼你非要這時出現,是你沒有保護好我。”他抬起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臉,將那些煤煙盡數抹去。

張承山的心受到了巨大的衝擊,那一刻,他忽地察覺到了什麼。

即使他什麼也不知道。

眼前的蘇州,明明隻有十歲,卻成熟地讓他策手無措。

“承山!”餘流朱叫了他一聲,“救我……”

“你知不知道殺了她會有什麼後果?”張承山問。

蘇州眼中逐漸有了笑意,“知道,殺了她,我會活得很開心。”

張承山淩厲的目光死死盯著他,他突然覺得他不再認識他了,“蘇州。”他沉聲叫他。

“你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蘇州驀然嘶吼,眼淚迅速凝結,和著雨水,汩汩而下,“可為什麼你要知道?你不能知道!是你沒有保護好我!”他說著,對著張承山拳打腳踢。

雖然不知他受了何種委屈,可這滔天的委屈怒意,他若不靜靜承受,誰來承受?

終歸是他沒有保護好他。

“蘇州。”用力將蘇州按入懷中,張承山沉聲道,“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