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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碼頭挑沙(三)(1 / 2)

貳拾玖:碼頭挑沙(三)

工頭見他一臉無動於衷,雖心有火氣,也不敢大發出來,畢竟蘇州擋住他鞭子的那幾下他還是記得的。

“那行,你先忙著啊,忙完了過來結工錢!”

蘇州抬眸,“今日散的早?”

工頭點頭道,“對,那邊兒過來個朋友,我得接他一下。”

蘇州聽了,也便不多問,隻埋頭幹起活來,那工頭也便不再擾他,提著鞭子就走了。

工頭一走,老二周卻湊了過來,“離他遠點哇!不是好人!”

蘇州下意識點頭,雖心中對老二周的態度存有疑惑,可這事情也實在不值得他去琢磨,老二周的話聽了,也便由著它去了。

他們這天早早便散了工,眾人領了工錢,又憋著聽了工頭的一頓訓,各自回家。

蘇州直接溜達到他的草棚裏,沒什麼別的事情,索性閉眼假寐起來。

漸入夢境時,江上的汽笛聲拖著尖銳的尾音,刺入他的耳膜裏去,直接將他驚醒。

隱約聞得有笑聲傳來,蘇州想著許是過往舟客,便沒往心裏去,仍是直挺挺躺在床上發愣。

須臾,笑聲響將起來,蘇州認出這是工頭的聲音,能笑成這樣,他腦中不由閃現出那工頭的臉來,它堆起了褶子,諂媚無比。

他正這麼亂想著,便聽到一道不很熱情的聲音:“哪兒來的草棚子?”

那工頭便向那道聲音的主人解釋起來,未了還扯著嗓子叫道,“蘇州——蘇州——”

蘇州將被子往臉上一蒙,聽見當沒聽見著來。

誰知工頭不死心,一聲高過一聲地叫。

蘇州被他叫得心煩,正想回應幾句敷衍敷衍,之前那道不很熱情的聲音便道,“沒人吧這是?”

工頭疑惑,“在呢吧應該,這放了工,他人生地不熟的,還能去哪兒?”這麼說著,又扯著嗓子叫了蘇州幾聲。

蘇州很煩躁。

翻身下床,孩子明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出了草棚去,張口就問,“幹啥?”他這一問,眼光順勢便瞥到工頭旁邊立著的,修長挺拔的身形。

“叫你那麼多聲,現在才出來啊!”工頭不滿地嚷道,“耳朵長哪兒了?”

幽冷眼中雖飛濺出冰雪,美豔的臉上卻不帶一絲波動,“沒聽見。”

工頭還想再罵,他旁邊立著的人卻是迅速眯起了荻花眸,微微抬起下巴,略嫌蕭颯的臉上浮起一絲蔑然笑意來。

工頭很識相地閉了嘴。

這修修長長的人開了口,“你是叫蘇州吧?”

蘇州壓下煩躁,很有幾分禮節的點了點頭。

“不會說句話嗎?”工頭憋著火來了一句。

這修長的人笑笑,仍是帶著些輕蔑,也不知是對蘇州的態度不屑,還是對工頭的吵嚷不屑,總之他這麼笑了笑後,長腿一邁走前麵去了,走了約十來步距離,又立定腳,側過臉道,“誌國兄不是說有新的生意要談?”

工頭還立在原地琢磨他方才那蔑笑的意味,再被他這麼一問,出了滿頭滿臉的汗,“是是是,河老板,這就走。”這一邊連聲應承著,一邊趕忙追了上去,“走走走,哎呀河老板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呀。”

蘇州突然覺得這工頭很可悲。

沒由來的。

不過這也隻是一瞬,他便將多餘念頭拋在了腦後。

一個人無所事事,他想著蘇州城的海棠,連年不絕的綿綿細雨,突然之間萌發了一種思念來。

將這些天來挑沙的錢算了算,蘇州長歎一聲,向後仰躺,倒在了床上。

若是順著水路南下呢?這個可怕的念頭一出來,立即被他壓了下去,在他能夠肯定自己有完全的能力一個人南下之前,還是謹慎些的好。他可不想這一路上出了什麼差池,惹得誰人擔心。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蘇州提了燈籠,沿著煙霧蒼茫的江水,一路看過去,江麵一如既往地空蕩,除了偶爾有幾簇漁火閃過,便再見不到其他,隻留江邊的蘆花飄轉流離。

和明月,宿蘆花。

他忽地想起這一句詩來,在這淒清的江邊,這詩中的瑟索意境果然畢展無遺了。

等到氣溫已經降到他自己不能承受的地步,他便不再逗留,提著燈籠回去了。

躺倒在床上,漸入夢境。

驀地,一個什麼人推門進來了,蘇州迷迷糊糊地,便感覺到有人腳步踉蹌地靠近了他的床,跟著一股酒氣噴到了他的臉上,他感覺到一隻手探進了他的被子中,他困得要死,實在懶得阻止,再加上無論如何地努力睜開眼皮,眼睛總是酸澀地睜不開,自己也是和衣而眠,他便有那麼短暫的一會兒沒有理卻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