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的人都身不由己,幾個姑娘最初是願意來的?還不是被迫,沒有選擇的餘地,都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更何況陸雲瑤比的是琴藝,不是出身,就算霏雯是青樓女子,但琴藝照樣超絕,沒有多年的苦功是練不來的。
好久沒彈琴,陸雲瑤其實也手癢的很。
她端坐在琴前,手指輕輕壓在弦上,試探彈了幾個音。
霏雯一聽,這琴音淩亂的很,心中便有磷,自信又悄悄冒了出來。
陸雲瑤試了下手感,笑著問道:“殿下想要聽什麼?”
剛才霏雯也曾坐在同一個位置,問過墨長決同一個問題,那時他像是沒聽見一樣。
麵對著陸雲瑤,墨長決卻思考了一番,“你可會《相思》?”
陸雲瑤點頭,笑道:“原來殿下喜歡這種曲子。”
她嘴上調侃,不用看琴,手指便找到準確的位置,撥弄出流暢的琴音。
雖然好久沒彈,但賦與悟性使然,再加上幾年心無旁騖的練習,彈琴這件事已經深入她的骨髓,很快就找回了狀態,闔著眼眸,靈活地彈奏。
她不像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婦姐們,留著長長的指甲,而是為了能時時彈琴,一直修剪成圓潤的形狀,粉潤潤的。
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躍飛舞,遊刃有餘。
墨長決眼睛盯著她翻飛的手指,也不知在想著什麼,眼睛發紅。
而原本胸有成竹的霏雯,在聽到漸入佳境的《相思》之後,整張臉都震驚了,這技巧與情感的確和這外室的一樣,遠遠超過她許多。
霏雯抬起臉來,見她十分輕鬆,似乎猶有餘力的模樣,更加不敢置信。
這怎麼可能,這外室明明毫無名氣,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功底。
霏雯想起之前自己出的話,頓覺十分尷尬,深深垂下頭,這差距,幾乎要把她比到泥地了,她後悔剛才為何要大話。
現在倒好,世子爺是一定看不上她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她還怎麼在緋香館混。
墨長決專注地瞧著陸雲瑤彈琴,揮了揮手。
霏雯羞愧至極,掩麵而走,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等陸雲瑤一曲彈罷,睜開眼睛,卻發現霏雯不見了,隻有墨長決一人背著手,含笑看著她。
墨長決拍了幾下手,語氣親昵,“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陸雲瑤失笑,“我明明與殿下過,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牙行中最拔尖的,琴藝尤甚,是殿下忘了吧。”
墨長決一愣,後又苦笑,他哪是忘了,他當初根本就沒當回事,一個牙行而已,拔尖能拔尖到哪兒去。
當然墨長決現在知道不是如此了,他的雲瑤其實是個高手。
“霏雯姑娘不是還要與我比拚麼,怎麼不見了?”
墨長決語氣微涼,“她自知遠不及你,羞愧而逃了。”
陸雲瑤才不會認為霏雯能不經過客人同意,便自己走了,“不會是殿下趕走的吧?”
墨長決嚴肅道:“怎麼可能,我是那樣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