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長決找著書上的攻略,認真學習著,覺得比艱難晦澀的兵書還深奧。
什麼順風順水的感情是脆弱的,有危機感的感情才是健康的狀態?
下附例子一條,問娘子:汝公姥與母入水,欲先救誰?
這不找事兒麼?
墨長決甚至有點慶幸,幸好他沒這個問題了。
挑燈夜讀,突然聽到門有動靜,立刻吹熄了昏昏暗暗的燈。
他當做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過,躺在床榻上,將手裏的書隨手一塞,安詳地閉上眼睛。
腳步聲由遠及近,他不用看就知道,進來的肯定是陸雲瑤,她一向是這麼走路的,每步像是丈量過似的,分寸相同,踩在地毯上的聲音很,都是從在牙行中教養,才養成的習慣。
“殿下,您睡了?”陸雲瑤摸著黑進來,也是奇怪,剛才還看見屋子裏有燈亮著。
她以為世子沒睡,才進來的,難道是她看錯了?
畢竟那燈透出來的光昏昏暗暗,像隨時都要熄滅似的。
她有些後悔過來了,屋子裏關著門窗,外麵的月光透不進來,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她,她有點怕黑。
想著趕緊出去,回頭卻找不到來時的路了,她有些分不清方向,找了個似是而非的方向走,結果碰到了櫃子上,拿的東西摔在地上,碎了,她也摔到地上,痛呼出聲。
墨長決聽到聲音,直接從床上起來,他在黑暗中倒像是白晝一樣,分毫沒被影響到。
繞過擺設,走到了陸雲瑤摔倒的地方,矮身去抱在地上起不來的陸雲瑤。
“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
陸雲瑤劇烈掙紮起來,被墨長決抓住手腕。
他悶哼一聲,勉強笑道:“什麼鬼,是我。”
“殿下。”陸雲瑤一愣,才反應過來,嚇得直接哭了,“嚇死我了,殿下,您既然沒睡為什麼不點燈,磕得我腳好痛,手也好痛。”
墨長決這才摸到她手上黏糊糊的,鼻尖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他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陸雲瑤哭哭啼啼道:“我給您拿了湯藥來,碗掉在地上摔碎了,碎片紮到手上了。”
墨長決一陣無語,怎麼沒把自己蠢死呢。
將她單手扛起來,抱到軟榻上,墨長決抹黑找到了火石,把桌上的燈點了起來,一連點了四五盞,屋子裏這才亮堂起來。
“殿下,不用點這麼吧。”陸雲瑤張著兩隻手,絲毫不敢亂動。
之後才知道點這麼多燈做什麼,墨長決拿了備用的藥箱過來,沉著臉把她的手拉到燈下處理傷口。
傷口上除了細的碎片,還有地毯上的絨毛,清理地十分費力,不過墨長決一點都沒感覺麻煩,隻讓她別動,一直很認真地清理著。
陸雲瑤感動極了,世子明明還在生氣,還為她清理傷口,她哭著道:“殿下,雲瑤知道錯了。”
“閉嘴。”墨長決沒好氣道,“手別動。”
陸雲瑤趕緊點頭,知道世子可能不像跟她話,於是牢牢閉上嘴,安靜地看著世子幫忙處理好兩隻手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