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昕並不是開玩笑,她是一個凡人,不像徐瑤她們已經辟穀絕經,她大姨媽每個月依舊會準時敲門。
春昕算了算日子,應該就是這幾日了。
反正都是血,大姨媽有什麼不可以?狗還喜歡吃屎呢。
小黑什麼都不知道,血從哪裏出來對它來說沒區別,能把傷治好就行。
這兩天的經曆讓她再次體會到了陰煞之體的珍貴性,她現在全身都是寶,大姨媽浪費在茅廁裏多可惜啊。
“這下好了,小黑,你有救了!”
找到醫治方法後,春昕開心地把黑貓抱起來捋毛,“是不是很高興?”
一臉冷漠的殷斐:並不。
他發現自己還是放鬆得太早了,和落入她手中相比,柳絲絲竟還算好的。
春昕渾然不知,笑著對大夫道謝:“多謝大夫,我們就先告辭了。”
“姑娘客氣,一路小心。”
大夫見她懷中黑貓耷拉著耳朵,四肢無力地垂著,怎麼看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明明方才還凶巴巴的,怎麼一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它聽得懂他們的對話?
這個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剛想出聲提醒春昕,就見她已經轉身離開了。
她小心翼翼抱著黑貓,溫柔撫摸它的腦袋,極盡愛護之態。
大夫見到此幕,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她剛剛應該是開玩笑的吧。
他如此想到。
不僅他這麼想,殷斐也是這麼想,至少當一碗粘稠的紅血被端到它麵前時,他還抱有一線希望。
“……”
“小黑,快喝呀。”
春昕見黑貓僵硬地蹲在碗前,仿佛傻了一般,拍了下它的腦袋催促道。
為了收集這碗姨媽血,她可是費了好大功夫。
她的月事一向準時,從醫館回來的第二天就來了,這個世界的衛生巾都是用一種叫棉葉草的靈草製成的絲布代替,柔軟而舒適,效果不錯。
為了能汲取其中血液,春昕還多花了銀兩買了上品棉葉,能有效過濾血中雜質,隻留下純血。
殷斐一動不動,表情活像是吞了一隻蒼蠅,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
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讓他喝這種東西。
果然隻有她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
當在她記憶中看到黃書開始,他就不應該用看尋常女子的眼光看她。
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所以故意整他。
春昕等了半天都不見他有反應,有些意外,她是非常清楚自己的血對這些生靈有多大吸引力的,本以為他一定會抵擋不住誘惑急吼吼地撲過去喝幹淨,現在怎麼看著那麼……不情願?
“小黑,不準挑食,隻有喝完這個你的身體才能恢複健康。”春昕揉了把他的毛,板起臉道,“你知道我的血有多珍貴嗎?那個什麼殷斐,為了我的血大打出手,我都不願鳥他,現在白送給你你竟然還挑三揀四的,今天必須喝完,聽到沒有?”
殷斐懶得理她,晃著腦袋甩開她的手,然後低下頭舔了舔爪子,擺明裝聽不懂。
春昕還要教訓他兩句,店小二敲門叫她:“春昕姑娘,老板娘叫你過去幫忙。”
“好,就來。”
春昕應了一聲,最後捋了一把他的毛,“我走了,我回來前你一定要吃完啊。”
然後便匆匆轉身走了。
*
正值午時,五香閣忙得熱火朝天,連續多日客官爆滿,自從天空黑霧散去後,徐州城又恢複了往日熱鬧,街巷陸續有人出來擺攤,大人也敢牽著孩童出來遊玩。
似乎所有人都覺得,殷斐已死,天下太平。
春昕來到後廚,和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後,便穿上圍裙開始做菜,多個客官點了香酥燜肉、賽蟹羹、還有糖醋排骨,這些都是她的拿手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