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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意識到這事是朋友幹的，是他不小心把東西遺忘在車上，造成老婆的誤解。但盡管把故事講得很圓滿，也很難讓石愛蓮信服。
石愛蓮是個愛幹淨的人，覺得他能用它倒還是個好事，世間上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吃葷的，偶爾沾染可以原諒，有安全意識還不枉是個醫生。對這事她不再逼問，就信他這一次。可是那個女人的事，她必須追問到底。她不願意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老公。而且對方的年齡像是有夫之婦，不得不對周東陽的人身安全考慮了，萬一被別人敲詐勒索，搞得雙方家庭亂七八糟，或者滿城風雨，那才是最大的隱患。
“周東陽，我是在幫你，也在幫我自己。那個女的一看不是好東西，如果你們真有什麼關係，我必須提醒你，女人是禍水！”
“我不是不接她的電話了嗎？”周東陽辯解道。
石愛蓮又擔心說：“她知道我們的家住在哪裏，你和我的日子今後會好過嗎？”
他們下車來到湖邊。這個長亭是他們經常來的地方，也是這樣的夜晚，他們相擁，一起數過天上的星星，也曾一起在湖麵上蕩過遊船，那算是婚前的浪漫。自從他們有了孩子後，石愛蓮帶孩子來一起玩過，但周東陽就很少光顧這個地方了。
一陣涼風吹來，石愛蓮感覺有點冷。天上的月亮散發著寒光。
“我們回去吧，孩子一個人在家。”周東陽說。
石愛蓮度過了一個少有的難眠之夜。
陳默正在接一個電話，周小燕走進主任辦公室，主任示意她等一會。
“好的，你帶她過來，我先看看。”陳主任剛放下電話，周小燕說：“主任，那個發燒的孕婦家屬，你和他談談，他比較信任你。”隨即她把那家屬帶了進來。周小燕也站在一旁。
陳默主任對這位家屬說：“你是她老公，對嗎？我記得你愛人懷孕才三個月，這次是因為發熱的原因才住進我們科室。我仔細給她檢查了，是明顯的扁桃腺化膿性炎症，除了退熱之外，我們還要給她用些消炎藥。如果不用的話，發燒也沒有辦法解決，還可能感染加重，大人和小孩都會受到影響。但是凡藥都有三分毒，剛好你的孩子又才三個月，要權衡下利弊。當然了我們會選擇對孩子毒性最小的藥物。另外你的孩子的發育等情況，我們會請產科會診，盡量能做得全麵些。如果你同意的話，周小燕醫師會寫一張知情同意書，你在上麵簽個名字就行。”
那家屬不是很理解，隻聽說做手術要家屬簽字，連個扁桃腺發炎都要簽字，是不是小題大做，難道是醫師在推卸責任？
陳主任看那家屬有些遲疑，又說：“簽字的目的是讓你們知曉，我們已經把情況告訴你，也不是一定會發生什麼，你們對我們的工作信任，我們更對你們負責任。”
家屬想，既然住進來了，就得相信醫生。陳主任的話很誠懇，也非常專業，說得也很實在，很快就在周小燕提供的同意書上簽下了名字。
醫療活動總是有風險，特別對孕婦的用藥有明顯的的指征。到了下午，陳默主任接到周醫師的彙報說，產婦的發熱上午是退至正常了，但現在病人寒戰得厲害，幾條被子蓋上都還冷得發抖。陳主任查看了病人，問周醫師當時掛的是哪一瓶藥。周醫師說是葡萄糖和維生素那瓶。主任分析，如果不是藥物過敏的話，有可能就是輸液反應，並相應作了處理。
孕婦的畏冷明顯改善。陳默主任對孕婦和一旁擔驚害怕的家屬說：“她現在不會冷了，但很有可能過會體溫又升起來，需要物理降溫處理，必要的時候短期用些激素，以控製病情。”
家屬一聽要用激素，問主任：“小孩會受影響嗎？”
陳主任：“病情需要的時候，還是可以用的，短期用些不會太大影響。”他吩咐周小燕為孕婦做個血培養，複查血常規等。
“如果有毒血症或菌血症情況就不一樣了。”陳默又補充說。
最緊張的是孕婦的丈夫。因為醫生告訴他血培養要幾天後才能出報告。現在醫生隻有先用有效的抗生素才能控製病情。她丈夫思來想去，作了一個決定：轉院。
陳默真的沉默了。難道是認為我們診斷不明，治療不利？還是醫院沒有治療條件，不相信我們而提出轉院？
陳主任終於悟出，在民營醫院真難幹。私人醫院就不是醫院嗎？為什麼受到歧視？他也是從公立醫院過來的主任，在這裏為什麼會另眼相待。也難怪下級醫師有時很無奈。這個事情又怎麼和醫務部說呢？論疾病又不是疑難雜症，根本不是本院無法解決的問題，如果請外院專家來會診，豈不鬧笑話，說我們技術那麼臭！但病人的要求又不能拒絕，萬一真出什麼問題，吃不完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