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商業銀行。
顧芊瑤頭戴黑色毛線帽，拉著行李箱走進大堂。
拿身份證在自助取號機上麵取了一個號，她環顧四周，找到一個沒有人坐的空位置坐下，等待叫號。
太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打到臉上暖洋洋的。
時間還早，大廳裏除了她，全部都是一些銀發老人在排隊等著辦業務。
她竟有些恍惚，好像確實很多年沒有來銀行取過錢了。
自從電子支付流行起來，日常買個東西現金都很少用，大額交易更需要線上轉賬，筆筆留痕。
今天要不是迫不得已，她寧願直接轉賬。
果然，見不得光的事情，還是走現金渠道更方便，事後也查不到現金流向。
“28號顧客請前往3號櫃台辦理業務”
終於輪到顧芊瑤。
她一手拿著取號單，另一隻手搭在行李箱拉杆上，朝3號櫃台走去。
“請問您取這麼多現金是做什麼用？”銀行櫃員例行詢問。
“買東西。”顧芊瑤想了想開口說道。
“買東西不能直接刷卡嗎？”櫃員停下手中的動作，雙手撐在桌子上，用一雙審視的眼睛看著顧芊瑤。
顧芊瑤被盯得背部僵硬，頭皮發麻。
她真的不擅長說謊，但是總不能跟她講自己是去買孩子的吧......
怎麼辦？
萬一真的答不上來，那估計這筆錢就取不出來了。
顧芊瑤鼻尖冒出細細的汗，要不是戴著帽子，汗珠早就順著側臉滑下來了。
“他家刷卡機壞了，而且等著給員工分紅發工資。”顧芊瑤勉強編了一個謊話。
她也沒說錯，何冬梅拿到錢以後肯定是要分成的。
櫃員依舊是坐在工位上一動不動，顧芊瑤不敢抬頭看她，隻好裝作在回別人信息，低頭看手機。
“這家店在哪裏？”
“城郊農貿大市場。”
“身份證請出示一下。”
顧芊瑤的手有些顫抖，她把掌心壓在大理石台麵上，五根手指也緊緊地貼在身份證上，推到窗口。
遞過身份證，她立刻將手收了回來，放在大腿上。
“一共是40萬，你把這個單子填一下。”櫃員從窗口塞出來一張單子，然後開始清點現金。
在她桌麵上整整齊齊的碼放著一堆現金，每一疊都用白色紙條綁好。
顧芊瑤填好表格，又給人家塞了回去。
櫃員點錢的空檔瞥了一眼表格，眉毛頓時擰成川字。
顧芊瑤的字寫得像得了帕金森一樣，毫無美感，隻能說是湊合可以看出來是什麼字。
她尷尬地咧著嘴笑笑。
手抖，寫成這樣不錯了......
誰抖誰知道！
顧芊瑤拿到錢，點了一下就胡亂塞進行李箱，準備趕緊離開這裏。
“等等！”
身後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顧芊瑤的腦袋頓時嗡了一下。
是誰？
他現在喊我幹什麼？
顧芊瑤緩緩轉過身，看到一個穿著銀行製服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該不是還要盤問我到底拿這40萬買什麼吧？
老天爺啊，我真編不下去了！
顧芊瑤的手緊緊抓著拉杆箱，隨時準備開溜。
“小姐，你取這麼多錢，一定要注意安全。”男人指著行李箱好心提示。
“嗯嗯嗯，謝謝。”顧芊瑤頭點的像小雞啄米，抬腳就準備走。
“等一下！”男人又攔住了她。
顧芊瑤深吸一口氣，又回過頭問：“還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