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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崇樂元年九月,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
鎮國大將軍池遠山全族因通敵叛國之罪,午時三刻被斬首於刑場。
行刑之時,原本萬裏無雲的天空被大片大片烏雲遮蔽,天際層雲翻湧,電閃雷鳴轟隆作響。
待行刑結束,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上京城懷化將軍府的一個處偏院裏,傳來丫鬟的抱怨:“翠柳,你說好端端的一個豔陽天,怎地還突然下起這麼大的雨來了?”
被喚翠柳的丫鬟一身碧綠衣裳,坐在廊下看著院裏的一地泥濘,譏諷著回答:“誰知道呢?說不準是老天爺對池大將軍全族悲慘的命運感到……”
她話音未落,就被剛才說話的丫鬟捂住了嘴。
桃紅的目光警惕地瞥向院門處,見沒有任何異樣,才鬆開手輕斥:“你不要命了!這種話也敢拿出來說!”
“哼!人固有一死,若我的言論能幫到池大將軍分毫,死又何懼?”
說到這她話語一滯,唇邊勾起一抹苦笑繼續道:“可惜午時三刻已過……”
桃紅正要開口,院門驟然被人從外麵大力推開。
“嗬!我竟不知,身為懷化將軍府的一個低賤奴仆,還如此心係鎮國將軍府!”
門外震怒的聲音傳來,嚇得桃紅腿一軟直接跪地求饒:“老爺您誤會了!翠柳不是那個意思……”
說著她急忙伸手去扯翠柳的衣裳,示意她趕緊跪下求饒。
這時站在陸祁安身旁的池清婉出聲道:“老爺,妾身聽說,這個喚翠柳的丫鬟是姐姐從外麵撿回來的,那時她病得快死了,多虧姐姐讓人精心照料了好一段時日,身子才得以康健。”
頓了頓她又開口:“怎麼說姐姐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這會子她會偏幫池家說話,也無可厚非。”
桃紅隻覺這話是在替翠柳求情,她連忙應聲:“是啊老爺!翠柳隻是情急之下才說錯了話,還請老爺網開一麵饒了她。”
見陸祁安不作聲,池清婉柔聲開口:“老爺,不如咱們先進到屋子裏去再做抉擇,這狂風暴雨的,可別讓您感染了風寒。”
“是我思慮不周,你還懷著咱們的孩子,若感染風寒可就麻煩了。”
說著陸祁安攏了攏池清婉身上的披風,隨後牽著她的手往屋裏走去。
兩人相攜在外室坐下,陸祁安便示意小廝把翠柳押到跟前。
“翠柳?你膽大包天,竟敢置喙皇上親自下的旨意!你覺得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
“奴婢命如薄紙,死不足惜。”
翠柳跪得筆直,眸光堅韌,然她這副模樣讓陸祁安更為惱怒。
“既然你一心求死,來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陸祁安一聲令下,站在一旁的小廝就要上前將人拖走。
“老爺……”
桃紅連忙撲向翠柳護住她開口求饒,卻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
“陸祁安!”
見池清穎拖著病弱的軀體從內室走出來,翠柳連忙起身上前攙扶住她:“夫人,您怎麼出來了,當心身子。”
池清婉也站起身朝著她走去:“姐姐,老爺不是讓你在這偏院好生靜養嗎?怎麼看你這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