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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這個時候很多科室已經下班了,隻有急診還開著。
他步履蹣跚,每走一步都顯得極其困難,仿佛腳下有千斤重的鎖鏈。
直到來到醫院前台詢問:“你好,我是祁連嶼的家屬,在幾個小時前你們通知我盡快趕往醫院,現在他在哪裏?”
唐穆的聲音不免帶上一分顫抖。
在他說話的時候,兩個醫生抬著擔架從他身邊走過。
唐穆瞥見擔架上殘留的血漬,一瞬間渾身僵硬,連臉上的神情也緊繃起來。
握住車鑰匙的手微微顫抖。
前台的護士都是幾個中年女人,雖然她們每天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為了家人、愛人或者是自己的病痛痛哭流涕的模樣。
但此刻唐穆平穩的狀態,卻讓人感到分外悲愴。
其中一個護士敲打了一下鍵盤,然後問他:“祁連嶼的家屬嗎?”
“我是。”
“病人剛搶救結束,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請跟我來。”
護士帶著他往住院大樓走去。
看他擔憂的模樣,護士出聲安慰:“並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應該不久就會醒來,不必太擔心。”
聽到這裏,唐穆緊繃的神經才一點點鬆懈下來。
一定沒事的。
唐穆辦完所有流程,再次見到祁連嶼時,他就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帶滿各種儀器。
監測儀器的各項數據都穩定在了一個正常數值,但病床上的人卻始終沒有蘇醒的跡象。
唐穆一時不知是什麼心情。
他們隻隔著一麵牆的距離,此時就像隔著生死之界。
重症監護室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水一燙似的,除非經過醫生同意。
但為了方便家屬探視,重症監護室牆上會有一麵大的透視牆,家屬們可以透過這麵牆見到裏麵的親人。
唐穆走近,手指輕柔的撫上牆麵。
隨即死死的按緊牆麵,手指開始泛白,連關節也“咯咯”作響。
情緒瞬間像洶湧的海水彌漫上來,他來不及逃離便被這凶猛的海水吞噬。
許多年前,唐穆的父母也是因為車禍去世,在那場事故中隻有他活下來。
那一天唐穆和父母去參加晚宴的路上被一輛突然出現的貨車一頭撞進海裏。
由於車內氣壓變化過大,車門無法打開,海水一點點滲進車內,他的父母拚了命的把車窗打碎。
他被從破碎的車窗送了出去。
唐穆衝上岸邊被人救起。他的父母卻永遠留在了海裏。
等唐穆再一次醒來已經是事發兩天後,警察告訴他因為司機酒駕,他的父母沒有搶救過來,請他節哀順變。
不可能,這是唐穆腦袋裏唯一的答案。
他跌跌撞撞跑進停屍房,看見父母的屍身,才真正相信這一切。
唐穆癱坐在地上,房內光線昏暗。他蜷縮在地上瞬間顫抖,發出細微的嗚咽聲。手上的針頭因針紮而掉落,血液滴落在地麵上,開出妖豔的花朵。
他沒有家了。
他不能再失去祁連嶼了,在這世界上隻剩下祁連嶼這一個親人。
他隻是一隻鸚鵡,一隻喜歡熱鬧的鸚鵡,他會孤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