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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死亡迷蹤(3 / 3)

邢娜疑惑地重複:“情緒?”

歐陽雙傑說道:“是的,近處幾個血淋淋的人形代表仇恨,結合畫的名字很容易就讓我們生出一個想法,那就是血債血償。另外你看看遠景中用了墨綠色、黑色,讓人感覺晦暗,與血紅形成了對比,你看看這兒,這墨綠色的重筆畫,像不像一隻眼睛?這是天之眼,‘人在做,天在看’。”

聽歐陽雙傑分析完,邢娜的神情很是嚴肅:“你是說蔣文山的手上很可能有命案,這是有人在向他複仇,他是迫於這樣的一個精神壓力而選擇了自殺。”

歐陽雙傑沒有回答:“把那晚你們去市交廣台拿回來的錄音放一遍。”

兩個人開始聽女人說的故事,當聽到“他似乎能夠看到那些個枉死的冤魂就在他的麵前哀號、掙紮、呻吟。今晚,他又看到了他們,一個個揮舞著雙手向他索命!”的時候,歐陽雙傑叫了一聲停。

“再往前!”歐陽雙傑的眼裏露出一抹興奮。

“每當在這樣的晚上,他的內心都會不由自主地湧起二十五年前的一段往事,那段往事像一塊大石頭重重地壓在他的心底……”

邢娜也忍不住激動起來:“二十五年前一定發生過一件慘案,死者不止一個,這個案子很可能與徐榮蔣文山的死有關。這樣的話,至少徐榮和蔣文山的案子我們算是找到了突破口,不過聶遠馳那邊卻還沒有什麼線索。”

歐陽雙傑笑了:“至少現在我們有了調查的方向。”

歐陽雙傑把這個發現告訴了肖遠山和馮開林,肖遠山說:“那晚徐榮出車禍之後,我們也試圖把徐榮的車禍與‘交廣台’播放的故事結合起來,可是除了徐榮的死與故事裏的主角極其相似外,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卻是子虛烏有。至少在徐榮的經曆中,二十五年前他不可能有機會作案,因為當時他正在部隊服役,第二年才退伍的。出事的那晚他們就已經核實了那個故事,除了出事現場以及徐榮的死與那故事的描述極為相似外,前半部分沒有任何的可信度。因為徐榮與局裏一個副局長是戰友,當兵的時候就在同一個連隊,馮開林在第一時間就已經向那位副局長了解了情況,那位副局長說那年徐榮根本就沒離開過部隊,第二年他們才退的伍。”

回到辦公室,邢娜見歐陽雙傑的情緒有些低落,問他怎麼回事,歐陽雙傑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邢娜的熱情也受到了打擊。

歐陽雙傑說道:“是不是很失望啊?”

邢娜搖了搖頭:“沒事,大不了從頭再來。”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我總覺得那女人的故事並不是空穴來風,看看許霖的調查會不會給我們帶來什麼驚喜。”

“為什麼?”邢娜更是一頭霧水。

歐陽雙傑笑道:“因為我覺得女人的故事是在說給徐榮聽,隻要有那麼回事,徐榮自然就會害怕,至於發生在哪一年並不重要,她故意說錯,就是想擾亂警方的視線,讓我們在辦案的過程中多走彎路!”

“那你的意思是說,徐榮真是因為交通廣播電台的那個節目而自殺?那不就是自殺而不是他殺了?”邢娜的話讓歐陽雙傑也陷入了困惑。是啊,如果照自己所說的,徐榮就是因為內疚或者畏罪自殺,謀殺也就不成立了。

許霖對三個人的背景調查結果出來了,徐榮、蔣文山和聶遠馳三個人曾都在林城一中讀初中,三個人不同級,好像也沒有多少接觸,隻能算是校友。初中畢業後,蔣文山上了中專,聶遠馳繼續在一中讀高中,徐榮輟學在家晃蕩了兩年就去了部隊。

之後三個人就再沒有任何交集。不過歐陽雙傑還是有所發現,那就是三個人都是在二十一年前開始創業,同一年的不同月份。

歐陽雙傑在白板上寫了一行字——同年,三個人帶資金創業。他在“資金”

下麵打了著重號。邢娜問道:“你是不是懷疑他們資金的來路?”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三個人同年創業,而且都是自有資金,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許霖說:“二十多年了,再說三個當事人都已經死了,要查他們創業的資金來源不太現實。”

歐陽雙傑“嗯”了一聲,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邢娜,你負責徐榮;許霖,你負責蔣文山;我就負責聶遠馳。我們搜集他們創業前五年的信息,做一個時間表,盡可能詳細地列出這五年裏他們的行蹤。”

邢娜苦笑了一下:“你是想看看他們在這段時間是不是有過交集,用某種方式搞到了一筆錢對吧?”歐陽雙傑點了點頭,他又提及了那個女人說的那個故事和蔣文山收到的那幅詭異的畫,他總覺得三個死者的資金來路有問題,很可能和女人提起的二十幾年前那些“枉死的冤魂”有關。

“即使真是這樣,憑這點資料也無法查,就拿徐榮來說吧,”她的手裏正好拿著徐榮的資料,“部隊服役,複員,分配至橡膠廠工作,不到兩年因為長期曠工被開除,一年後他開始創業,這就是他五年的經曆,從這些經曆中根本就不可能獲取更多的信息。”

許霖說:“蔣文山的資料更簡單了,中專畢業後,進了一家街道工廠,在工廠待了整整七年,也就是說他創業前一直都在工廠裏。那家街道工廠早就倒閉了,我找過當時幾個廠裏的人問過,他們對蔣文山沒有什麼印象,因為當時廠子一直在虧損,後來直接就停產了,靠出租臨街的門麵給職工發生活費。”

歐陽雙傑沒有說話,聶遠馳的資料更誇張,高中畢業一直到創業前就兩個字,待業!他望著邢娜:“你是對的,從資料上確實是看不出什麼來,看來這個案子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歐陽雙傑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裏來回走了幾趟:“你們說,會不會出現第四個自殺者?”

邢娜和許霖都瞪大了眼睛,他們沒想到歐陽雙傑竟然會有這種瘋狂的想法。

歐陽雙傑聳了聳肩:“我隻是感覺這事並沒有結束。”

下午肖遠山陪歐陽雙傑去修理廠取車。

“邢娜說你懷疑還會有人出事?”肖遠山斜了一旁的歐陽雙傑一眼。

歐陽雙傑笑了:“這麼快她就把話傳到你這兒了?我說老肖,她不會是你放在我身邊的臥底吧?”

肖遠山輕“哼”一聲:“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整天有個美女在你眼前晃悠是何等幸福,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呢!”

“看來我還得好好感謝你嘍!”歐陽雙傑遞給肖遠山一支煙,肖遠山說道:“謝我就算了,隻要能夠把這案子弄明白,就算是幫了我大忙,也不枉我在馮局麵前替你美言。”

歐陽雙傑正色地說道:“老肖,我感覺這案子還沒結束。”

肖遠山一臉苦澀:“要真是這樣就麻煩了。徐榮、蔣文山、聶遠馳,他們都是林城的商界名流,現在外麵已經開始有各種各樣的猜測了,我們頂著多大的壓力你不會不知道。要是再死一個的話,我們不讓人的唾沫噴死才怪。”

“老肖,你說句心裏話,你覺得他們是自殺還是他殺?”歐陽雙傑認真地問道。

肖遠山說:“我還是傾向於自殺……”

就在此時肖遠山接到了邢娜的電話,天宇餐飲娛樂集團的董事長陸天宇,二十分鍾前衝向馬路撞車死了。目擊者說當時陸天宇從自己的車上下來,向公司大樓走出幾步後就停了下來,愣了十幾秒,他就突然轉身往馬路上衝去,向著飛馳而來的一輛貨車撞去,那貨車司機根本來不及反應,陸天宇當場死亡。

肖遠山望向遠處的歐陽雙傑,他開始相信這幾起案子很可能是連環謀殺!

“怎麼這副表情?不會又有案子發生了吧?”歐陽雙傑走到了肖遠山的麵前,他從肖遠山的那張臉上看出了問題,肖遠山歎了口氣:“陸天宇死了。”

陸天宇不算是純粹的商人,他靠娛樂業起家,先是遊戲機,後來是歌舞廳、夜總會。林城有五六家夜場都是他的,據說生意爆棚,之後他又涉足酒店和餐飲業,成立了天宇餐飲娛樂集團。在林城陸天宇也是個名人,他的名氣甚至要大過徐榮他們幾個,因為他有黑道的背景。但這些年他已經在慢慢地改變,想要把自己洗白。

會議室裏煙霧彌漫,局長馮開林,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唐楚,兩個中隊的中隊長以及專案組的邢娜、許霖都已經就座,隻等肖遠山和歐陽雙傑來了。

馮開林歎了口氣:“看來我們一開始就不夠重視啊,雖然一早就成立了專案組,可是專案組一開始的調查方向就隻是查明他們的自殺原因。現在看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自殺了。”

唐楚在煙灰缸裏摁滅了煙頭:“我聽說專案組其實就是三個人在轉悠,那個歐陽雙傑還是從警校借調過來的?”他的眼睛瞟了一眼邢娜和許霖:“小邢我就不說了,小許也是新同誌,這樣的搭配,還指望專案組能有什麼作為!”

邢娜一如既往的冰冷:“我不同意唐局的看法!歐陽雙傑雖然是從警校借調的,並不代表他沒有破案能力。我個人覺得他是一個頭腦冷靜,思維敏捷的人,且在辦案方麵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整個專案組裏,隻有他從一開始就堅持認為這幾起所謂的自殺案,很可能是一起精心策劃的連環謀殺。我們目前的工作重心就是找出幾個案子之間的內在聯係。另外,他曾經說過,這個案子並沒有結束,肯定還會有第四個受害者,陸天宇的死證實了他的推測是對的。還有,雖然小許參加工作的時間不長,但工作的態度很認真,專案組需要這樣的人。”邢娜說完就閉上了嘴。

唐楚沒想到平日裏少言寡語的冰美人竟然會站出來反駁自己,唐楚的臉上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肖遠山剛進門就皺起了眉頭:“你們這是在熏臘肉嗎?”

馮開林笑道:“我們宣布一條紀律,以後會議室裏禁止吸煙!”

邢娜馬上就附和了一句:“我讚成!”

馮開林招呼肖遠山和歐陽雙傑坐下:“人都到齊了,我們開個短會。我想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陸天宇的事情,這已經是一周內林城死的第四個商界名流了!雖然警方都給出了他們自殺的認定,可是我想問問在座的各位,你們的心裏都有懷疑吧?我相信你們中間也有人已經聽到了外界的傳言了,你們作何感想?”

唐楚沉默無語,邢娜看了歐陽雙傑一眼,歐陽雙傑的目光卻望向窗外。

肖遠山說:“我不相信沒有動機的自殺,這和沒有動機的犯罪一樣荒謬。”

唐楚接著說:“之前馮局也說過,成立專案組的目的就是盡快查清楚他們自殺的動機,給外界一個交代,可是專案組的工作卻毫無進展。”

馮開林望向肖遠山,歐陽雙傑卻開口了:“我認為查不出他們自殺的動機就是專案組工作的一大收獲。剛才馮局也說了,沒有動機的自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因此我們也可以從這一點推斷出他們很可能不是死於自殺,而是謀殺。”

唐楚站了起來:“證據呢?你說是謀殺那就拿出讓我們信服的證據。再說了,對於他們的死,我們警方已經得出了自殺的認定,你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是要負責的!”

歐陽雙傑笑了:“唐局,我們這是在開案情分析會,我隻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已。我無意推翻已經做出的自殺認定,但我覺得有疑點就必須查清楚!”

唐楚的臉漲得通紅,原本他是想給歐陽雙傑一個下馬威,讓他別太自以為是,卻不曾想歐陽雙傑的言辭會如此犀利,根本就沒把他這個副局長放在眼裏。

唐楚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馮開林說道:“歐陽說得沒錯,這是案情分析會,大家可以暢所欲言,但唐局的提醒也是有必要的,畢竟現在我們還拿不出充分的證據證明他們不是死於自殺。”馮開林當起了和事佬。

“老肖啊,前期我們對專案組的工作重視得不夠,局領導碰了個頭,決定由唐局親自擔負專案組組長,你和歐陽任副組長,再從隊裏抽幾個幹將到專案組裏來。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樣的辦法,給你們十五天的時間,十五天之內必須給我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馮開林這話說得很有水平,所謂滿意的答卷,就是你們如果說真是自殺,那就把他們自殺的動機找出來。你們如果堅持是謀殺,就找出證據,抓住凶手。

唐楚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得意地看了歐陽雙傑一眼,馮開林叫了他一聲:“老唐啊,你這個專案組組長的擔子不輕啊。”

唐楚點了下頭:“請馮局放心吧,我們一定能夠完成任務。”

專案組由原來的四個人增加到了九個人。唐楚也搬了過來,親自在專案組坐鎮。

除了唐楚、肖遠山、歐陽雙傑三個組長和邢娜、許霖兩個原組員外,從一中隊和二中隊分別抽調出兩個警員:馬小虎、謝欣、梅雪芳和鄭重。在專案組的第一次例會上唐楚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希望大家能夠對這個案子高度重視,在馮局給予的期限內早日破案。至於具體的工作安排他並沒有發表意見,肖遠山說因為還要負責整個刑警隊的全盤工作,他的工作重點並不在專案組,專案組具體的工作仍舊由歐陽雙傑牽頭,他讓歐陽雙傑來做具體的工作安排。

歐陽雙傑輕咳了一聲:“之前我們對前三個死者做過一次背景調查,結果很不理想。我還是堅信這幾個受害者之間有著必然的聯係,我們一定要找出連接他們之間的那條紐帶,我相信它就是整個案子的關鍵。邢娜,你仍和我一組,負責對幾個受害者的社會關係進行調查;馬小虎和謝欣一組,負責對他們的企業財務狀況進行調查,特別要留心其中的借貸關係。另外,看看有沒有可能查出他們創業的資金來源;鄭重、許霖和梅雪芳一組,你們負責將之前許霖對他們進行的背景調查細化,越詳細越好。”

歐陽雙傑說完望向唐楚:“唐局,您還有什麼指示嗎?”

唐楚擺了擺手:“就按你說的辦吧。”

例會結束,大家就準備分頭行動,唐楚叫住了歐陽雙傑。會議室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唐楚說道:“歐陽啊,雖然我不知道馮局為什麼一定非得讓你加入專案組,但我相信馮局的眼光。作為專案組組長,我隻想提醒你,這個案子很特殊。所以你們在查案的過程中一定要謹言慎行。”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心裏也很清楚。唐楚揮了揮手:“去吧,記得有什麼情況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不希望我這個專案組組長是最後知道的人。”

歐陽雙傑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