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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複仇之火(3 / 3)

“然後你又開始忙碌起來,對顏素雲的案子進行調查?”歐陽雙傑輕聲問道。

“我也沒有辦法,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就得去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衛揚帆有個學生在雲都,叫章顯,剛好他就是顏素雲的心理醫生。

衛揚帆從章顯那裏得知顏素雲從林城離開之前就已經患上了抑鬱症,所以在雲都她每周都會抽時間去看心理醫生,隻是章顯一直都沒找到她的病因。

“她的病根兒就是吳飛的死。”

衛揚帆點了點頭:“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很可能會找歐燕。然後告訴歐燕她要自首,她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這才使得她遭到了殺身之禍。”

王小虎問道:“有證據嗎?”

“沒有,不過我查過,她死之前曾經與歐燕有過一次接觸。至於她們說了些什麼我也不能肯定。從我聽說的顏素雲大致的死亡時間來判斷應該就在那次接觸過後的兩天。”

“現在歐燕也死了,想要查清楚就太困難了。”

歐陽雙傑沒有說話,示意衛揚帆繼續。

顏素雲的死也刺激到了溫嵐,在知道消息後的那幾天她都很煩躁。最後她去找過歐燕,回來的時候她整個人輕鬆了許多。不過就在溫嵐見過歐燕之後沒多久,歐燕就死了!這個結果連衛揚帆都沒有想到。歐燕的死對溫嵐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隻是她也覺得奇怪,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歐燕。

衛揚帆把歐燕的事情聯係到了林城另外幾個案子的身上,他覺得應該是那個有精神病的凶手查到了“吳飛案”的真相,在進行黑暗裁決。

“老衛,你和莫雨霏之間是什麼關係?”歐陽雙傑問道。

衛揚帆愣了一下:“莫雨霏?她是我的病人,我和她之間就是醫患關係。”

“不見得吧,我們聽說你和莫雨霏之間的關係不簡單呢?”

“我說的是實話,信不信由你。”

“溫嵐與莫雨霏之間認識嗎?關係怎麼樣?”歐陽雙傑繼續問道。

衛揚帆想了想:“她們認識不認識我不知道。你們問這些做什麼,到底什麼意思?”

王小虎才把在莫雨霏家見過溫嵐的事情說了,歐陽雙傑也說兩個女人竟然都對莫雨霏與衛揚帆有染的事情並無反駁,甚至還從側麵給予了證實。

“莫非莫雨霏也是她們一夥的?我怎麼不知道?”衛揚帆在自言自語。

“她們?那些女人?”歐陽雙傑問道。

衛揚帆“嗯”了一聲:“這些女人都是曾經被牽扯進‘吳飛案’的,她們結成了一個同盟。就是為了如何自保,不讓‘吳飛案’再給她們帶來任何的傷害。

隻是她們的手段有些過激。”

歐陽雙傑問道:“你的失蹤,嫁禍給趙代紅,這一切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是失蹤,是溫嵐用藥把我弄暈了,又讓人把我關了起來。我試圖逃出來,可是卻沒能成功。”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那段視頻現在終於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衛揚帆說這一切都源於那個男人的出現,也就是衛斯理的親生父親。女人的死,那個男人並不知道,但他卻知道女人來找衛家的。所以男人就暗中調查,最後竟然查出那個女人是怎麼死的了。他趁衛揚帆不在家的時候聯係了溫嵐,他比那個女人精明些,戒備心理也很強。他威脅溫嵐,要想事情不敗露就必須給他兩百萬。

此刻溫嵐便懷疑歐燕的死就是這個男人幹的。她忙找到了幾個女人合計,這幾個女人就是任小娟、邵小雨和莫雨霏。合計之後,她們就去找歐天鵬。“吳飛案”

動手殺了那女人的人就是歐天鵬。

當歐天鵬知道那男人竟然獅子大開口,張口就是兩百萬的時候他也怒了,但此刻的歐天鵬再也不是三年前的小混混。可讓他出這兩百萬他也做不到,而且男人現在找的可是衛家。

溫嵐一聽大家都不願意出頭她也急了,她說既然大家都想置身事外,那她也就顧不得這許多了,大不了她就去投案自首,相比歐天鵬和歐燕兄妹,她那點兒事根本就不算事。

溫嵐這一鬧,所有的人都慌了神兒,任小娟和歐天鵬之間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他倆一合計就決定給溫嵐兩百萬,讓溫嵐去處理這件事情。

“我沒想到她會去模仿‘吳飛案’,還把主意打到了我的病人身上。也怪我,因為配合你們警方辦案,在家裏無意中透露出了趙代紅的事情,她便放在了心上,竟然真把那男人殺了。還做實了那個男人就是我的假象嫁禍趙代紅。”

歐陽雙傑說道:“事先你一點兒都不知情?”

“不知情,我是後來聽歐天鵬說的。他還說等這案子結了,就通過他的渠道把我送到國外去,稍後溫嵐也會跟著去。當時我就在想,他說的案子是什麼案子,我套他的話,才知道趙代紅被當了替罪羊。”

衛揚帆說他知道的大概就是這麼多了,王小虎問道:“那我問你,費由治的老婆是怎麼死的?”

衛揚帆皺起了眉頭:“費由治?”

王小虎把趙代紅從看守所逃跑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把費由治的供詞也說了出來。

“他妻子確實是我的病人,隻是她怎麼死的我確實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在幫著她們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歐陽雙傑說道:“你之前不是說林城案的凶手你知道是誰嗎?”

“應該就是趙代紅,雖然他被小嵐當了替死鬼。但我覺得這些案子很可能就是他做的,因為他很符合你做的心理畫像。”

“應該?那麼說你也是在猜?”王小虎瞪大了眼睛。

衛揚帆嘟了下嘴:“不然我真想不起還有誰了。”

結束了衛揚帆的審訊,歐陽雙傑和王小虎離開了羈押室。

歐陽雙傑的心裏很是激動,不管怎麼說,至少“吳飛案”與“衛揚帆案”已經有了結果了。隻是他沒想到衛揚帆最後竟然會把溫嵐給徹底地出賣了,這和之前衛揚帆對溫嵐的維護有些相悖了,歐陽雙傑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可一下子又說不上來。

“小虎,衛揚帆說的這些你趕緊去落實一下。”歐陽雙傑對王小虎說道。

歐陽雙傑直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歐陽雙傑坐在沙發上,端著茶杯出神兒。

衛揚帆確實抖了很多的幹貨,案子可以說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但歐陽雙傑並不滿意,因為他總是覺得林城發生的那幾起案子並不是孤立的。而且衛揚帆最後又把矛頭指向了趙代紅,這也讓歐陽雙傑感到意外。

衛揚帆在敘述的時候一直都很冷靜,說得有理有據,怎麼在最後說出懷疑趙代紅時就那麼武斷呢?

歐陽雙傑放下茶杯,站起來走到了窗邊。此時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衛揚帆是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誰的。他最後把溫嵐給賣了,就是為了給“衛揚帆案”一個好的結果,一個交代!

丟卒保車!隻是他要保的人是誰呢?那個人竟然能夠讓他放棄了他最愛的妻子。答案隻有一個——他自己!

歐陽雙傑並不是憑空得出的這個答案。從衛揚帆一開始的表現來看,他對溫嵐是有感情的。可是事到最後他卻把溫嵐殺了那個男人的事情給說了出來。特別是之前衛揚帆主動認了罪,這前前後後的變化怎麼差距會這麼大?

王小虎進來了。

“歐陽,你看衛揚帆的案子是不是可以向馮局他們彙報了?”王小虎有些小激動,不管怎麼說,也算是破獲了一件大案。

歐陽雙傑擺了擺手:“不著急,或許再等等會有更大的收獲。”接著他把自己的懷疑說了一遍。

王小虎覺得很有道理:“也就是說很可能衛揚帆真的有人格分裂。”

“不,他沒有人格分裂,可是他完全可以讓人覺得凶手是一個有人格分裂的精神病人。好好查查衛揚帆與‘吳飛案’的關係。”

王小虎說道:“好吧,我馬上去查,我親自去查。”

歐陽雙傑說道:“那最好,就像羅素那樣,如果不是他自己說,我也不會知道他竟然與顏素雲之間會有關係。”提到羅素,歐陽雙傑的腦子裏閃過一絲光亮,他想到了什麼。

提到羅素,歐陽雙傑想到了很多。

羅素是在林城的案子發生之後出現的,說是給局裏做專訪,可是他的注意力幾乎都在案子上。在歐陽雙傑最早提出凶手可能是一個精神病患者的時候,他馬上就想到了《十二個比利》那本小說,這是巧合嗎?

再後來,羅素總是有意無意地給予一些提示,而羅素的提示又偏偏都很有用。

最讓歐陽雙傑感到震撼的是羅素竟然卷入了案中,他竟是顏素雲援助的貧困學生,還是“雲都案”中的“小林老師”。

歐陽雙傑說道:“我們或許被衛揚帆和鄧新榮給誤導了,他們提及那些女人,把我們的目光有意識地吸引到‘吳飛案’上去,使我們忽略了案子裏的男人。其實我們一直都被人牽著鼻子走,這一切都是他們期望的結果!林城案的源頭是半年前顏素雲的死,衛揚帆有一點沒有說謊,顏素雲的死應該與歐燕有關係。顏素雲因為三年前為了鄧新榮的公司能夠渡過難關,做了偽證,從而導致‘吳飛案’。

吳飛被處死之後,顏素雲的良心不安,終於她無法忍受便向歐燕說她想要自首,歐燕就對她起了殺心。歐燕殺害了顏素雲,鄧新榮多少都應該知道些什麼,這讓歐燕緊張,所以之後歐燕也會防著鄧新榮。她幾次三番阻止鄧新榮回雲都去,就是不希望鄧新榮知道自己的妻子出事了。”

王小虎說道:“如果是這樣,歐燕應該把顏素雲的屍體藏起來,那麼就算是鄧新榮回到雲都,隻要沒見到顏素雲的屍體,那麼他就不會懷疑顏素雲死了。”

“問題就是出在這兒。羅素也好,鄧新榮也好,都說是鄧新榮把顏素雲的屍體製成了幹屍,可鄧新榮為什麼要這麼做?鄧新榮說過,把顏素雲製成幹屍,一來是希望能夠把她永遠留在身邊,二來是要讓她親眼看到殺害她的人的下場。”

但歐陽雙傑卻覺得這兩點根本就站不住腳。製造幹屍的過程是相當複雜的,而從顏素雲的幹屍來看,製作手段十分的專業。歐陽雙傑不相信一個對這方麵沒有過接觸的人憑著電視上的科教節目就能做得到。其次,鄧新榮之前所說的他也是個受害者,他一直都處於被威脅狀態。如果真如他說的,要讓顏素雲看到壞人的下場,那麼他應該積極主動地出擊,或是選擇報警。可偏偏鄧新榮什麼都沒有做,隻是一味地逃避。

鄧新榮提及過,讓他逃避與躲藏的不是別人,而是羅素。

“看來這個羅素我們還得再好好查查!”聽到這兒王小虎說道。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你別著急,我還沒有說完呢!”

“我們剛才說到一點,歐燕殺了顏素雲,接下來的目標便是鄧新榮。她要控製鄧新榮,讓鄧新榮不敢報警,所以讓鄧新榮覺得顏素雲並沒有死。隻有這樣,鄧新榮才會乖乖聽話。她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所以她不會把顏素雲的屍體直接扔在顏素雲家的,一定是其中出了什麼狀況,打亂了她的計劃。”

“你說的狀況指的是什麼?”王小虎又問道。

歐陽雙傑輕聲說道:“羅素!歐燕一定不會想到,其中會冒出一個羅素來。

羅素自己也說過,顏素雲在出事的當天,給羅素打過一個電話。羅素馬上就又打給了鄧新榮,讓鄧新榮趕去看看顏素雲。這是羅素親口告訴我的,不過我覺得羅素隱瞞了什麼。他應該先於鄧新榮趕去了雲都,他的出現讓歐燕亂了陣腳,根本就來不及處理顏素雲的屍體。”

“你是說,是羅素處理了顏素雲的屍體?”王小虎瞪大了眼睛。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對於這個資助他的女人,很可能在還沒有見麵之前他就已經產生了一種情愫,這份感情很怪異,也很扭曲。真正想要留住顏素雲的人不是鄧新榮,而是羅素。他能夠有今天,全都是因為顏素雲無償地資助。他感恩,甚至很可能對顏素雲生出感情,特別是在他見過顏素雲之後。當然,他對顏素雲的這種感情並沒有讓他對鄧新榮產生任何的不滿,因為他能夠感覺得出來,鄧新榮是深愛著顏素雲的,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暗中幫助鄧新榮躲避歐燕黑手的原因。”

“我好奇的是羅素怎麼和歐燕周旋的,他能夠截住顏素雲的屍體,讓歐燕少了控製鄧新榮的手段,還能夠把顏素雲的屍體藏在顏素雲的家裏?”

歐陽雙傑說道:“我也很想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現在我們需要的是證據,沒有證據就算是把他帶回來也不能把他怎麼樣。”歐陽雙傑有些無奈,像羅素這樣的人,想要抓住他的把柄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小虎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想要找到證據,我們還得在衛揚帆身上下功夫。衛揚帆應該是在維護什麼人。他們維護的絕對不是趙代紅,雖然他的重新出現證實了趙代紅沒有殺他,所謂的‘衛揚帆案’也是子虛烏有,可是末了的時候他還是提出了凶手很可能是趙代紅的假設。”

“也就是說,他更希望在趙代紅被定罪之前,警方不會再想著找這個死囚犯的。可他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介入並且找到了他。”

歐陽雙傑說道:“他自己說過他被歐天鵬給困住,逃了出來,還給我打了電話。”

王小虎點頭道:“隻要他藏好了,拖上一段時間,他們的願望就會實現。”

“所以我剛才說了,我們隻看到那幾個女人,卻沒有發現背後這幾個男人也團結到了一起。如果說女人們製造了‘吳飛案’以及後來的‘衛揚帆案’,那麼這幾個男人就製造了轟動林城疑似精神病人的謀殺案。這個案子中的幾個元素他們都具備了:第一,需要一定的心理學知識,特別是對人格分裂的了解與認識,這是衛揚帆的強項。再加上他的手裏有趙代紅的案例,就更能夠摸得透徹;其次,需要一個很精確的策劃,該怎麼做,誰去做,如何逃避警方的追查,這就需要極強的反偵查意識。羅素是個知識全麵的人,這件事情由他來做是最合適不過的。

最後是殺人,殺人的事情是需要勇氣和膽量的,衛揚帆應該沒有這樣的膽量,但鄧新榮卻有,就算是為了給他的妻子報仇他也會鼓起勇氣去殺人。”

王小虎說道:“羅素與鄧新榮參與殺人我還能夠理解,可是衛揚帆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要知道,他這樣做很可能最後要對付的還有自己的妻子,他不是一直都很愛自己的這個妻子的嗎?”

歐陽雙傑冷笑一聲:“他愛自己的妻子我不否認。不過我還知道一點,他更愛的是他自己。他被我們扣了這麼久,他提出過見溫嵐,甚至還提過想見見他的父母親,但是卻沒有提過要見自己的兒子!見溫嵐也好,見他父母也好,估計就是為了給自己的脫罪做點兒什麼,那個兒子在他的心裏遠沒有我們想得重要。妻子若是犯了罪,與他無關。可是一旦孩子的身世敗露,他就顏麵掃地。他自信自己還能夠出去,他還想繼續當他的衛醫生。”

羅素接到歐陽雙傑的電話後並不感覺驚訝,還沒等歐陽雙傑說話他便先說道:“歐陽,我現在手裏還有些事沒做完,下午三點我們在上島咖啡見,怎麼樣?”

下午三點,歐陽雙傑準時到了上島咖啡,羅素已經等在那兒了。

羅素的臉上帶著一抹微笑,很客氣地請歐陽雙傑坐下。

歐陽雙傑輕聲說道:“每一次和你在一起,無論是吃飯也好,喝咖啡也好,你都會事先替我給點好。羅素,你平時都是喜歡替別人做主的嗎?”

羅素望著歐陽雙傑,說道:“有時候有的人有選擇症,他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總需要別人替他拿主意。”

“大多數人都沒有你說的那種選擇症,他們心裏很清楚自己應該選擇什麼,隻是他們更清楚,很多事情不是該做就要做的,還要看能不能做。就拿鄧新榮來說,他很愛自己的妻子,顏素雲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他也很想為顏素雲報仇,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這麼做,因為他的心裏有忌憚——國法!”歐陽雙傑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羅素,“原本他是可以選擇報警的,把一切都交給警察來解決,可是他遇到了你,你是一個聰明的人。你知道如何說服他,說服他按著你的想法去做一些事情,你替他做了選擇,讓他迷失了原本正確的方向。”

“哦?是嗎?”羅素的臉上仍舊保持著那笑容,歐陽雙傑繼續說道:“你利用了歐燕對鄧新榮的威脅,你應該還對鄧新榮說不能把希望寄予警察,因為‘吳飛案’就是前車之鑒,吳飛的死就是因為警察造成的。”

聽歐陽雙傑說到這兒,羅素臉上的微笑不見了。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歐陽雙傑看得出他在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不得不說,你是個很可怕的對手,但好在我們並不是敵人。”笑容重新浮現在羅素的臉上,“你說的都不是事實,也不可能是事實!”

歐陽雙傑冷笑一聲,他明白羅素的意思,自己的猜測在沒有證據的支持下,永遠都隻是猜測。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羅素,你是聰明人,可是今天你卻讓我很失望。”

羅素一聲歎息:“你覺得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歐陽雙傑的臉色很是嚴肅:“我沒有想過要什麼結果。我是警察,我的職責就是還原案件的真相,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

“法理不外乎人情。”羅素針鋒相對地說道。

歐陽雙傑卻不這麼認為:“情在法外,它不應該成為傾斜法律天平的砝碼。”

羅素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歐陽隊長,如果你有證據,那麼你可以按法律程序辦,該怎麼辦是你的事情。”

“羅素,我今天來其實是想勸你,有的事情別太執著,該放下的時候就放下吧。

欠的總是要還上的。”

羅素輕哼一聲:“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說著他站起來就離開了,走出幾步,他轉身對歐陽雙傑說道,“賬我已經結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請你。”

平心而論,這件事情的起因在歐燕,如果沒有歐燕種的因,就不會有今天的果。

可是歐燕已經死了,但很多因她而起的事情卻仍舊在延續著。

歐陽雙傑離開了咖啡廳,上了車。

與羅素的見麵,讓歐陽雙傑的心情變得很糟糕,雖然羅素一直在掩飾,可是歐陽雙傑知道羅素在“林城案”裏一定起到了關鍵的作用。對於羅素,歐陽雙傑有一種無力感。羅素太聰明,做事也很有手段,自信甚至自負。接下來兩人會有一場對決,這將是整個林城案的尾聲。

想到這兒,歐陽雙傑忍不住歎了口氣。

歐陽雙傑叫上了謝欣,他要去趟醫院,再見見鄧新榮。既然不可避免地要和羅素交鋒,那麼鄧新榮一定是最好的切入點。

“歐陽,你說羅素搞這麼多的事情就隻是為了給顏素雲報仇嗎?”謝欣倒是喜歡思考,她這個問題也問得有水平。

歐陽雙傑一麵開車,一麵看了謝欣一眼:“這就是羅素的高明之處,他想要全身而退,那麼就必須找一個替罪羊。但他又怕自己的良心不安,因為他也不希望那個替罪羊因他而死,所以……”

“所以他就選擇了一個特殊的人群作為目標——精神病人!”謝欣馬上就跟上了歐陽雙傑的思路,“按照刑法,精神病人犯罪時如果處於發病期間,那麼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

“隻有這樣,他才會少受一些良心的責備。”

鄧新榮看起來氣色不錯,比起之前幾次在雲都見到他的時候好了很多。鄧新榮顯然也沒想到歐陽雙傑會來,神情有些詫異。

“看來你恢複得很不錯。”歐陽雙傑微笑著說。

鄧新榮歎了口氣:“就是在這兒待著憋得慌,歐陽隊長,你們抓到凶手了嗎?

我什麼時候才能夠出去?”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其實早在歐燕死了之後你就知道自己的危險已經解除了,你的危險來自歐燕。”

鄧新榮“啊”了一聲,臉上帶著震驚。

“鄧新榮,從頭到尾你都在和我們說假話,你知道後果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確實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我也希望能夠早日抓到殺害素雲的凶手。”

“我問你,顏素雲的屍體到底是不是你處理的?”

鄧新榮點了點頭:“是的!”

“是誰教你裝成精神病人的?”鄧新榮沒有說話,神色有些緊張。

“是不是羅素?”歐陽雙傑不依不饒地問道。

鄧新榮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歐陽雙傑冷笑一聲:“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可你躲在精神病院裏,知道羅素都在外麵做了些什麼嗎?你應該聽說了林城發生的這些案子吧?死了好幾個人,當然,這些人大多都該死,可是他們應該接受的是法律的製裁!林城案的源頭在哪兒?是你的妻子顏素雲。羅素因為感恩而複仇,為了洗脫自己的罪責,又製造了林城的幾個大案。最後扔出一個替死鬼,這些你不會一點兒都不知道吧?”

鄧新榮原本紅潤的臉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流了下來,緊緊咬住嘴唇,好像在掙紮一般。

謝欣發現不太對勁兒,她問道:“歐陽,他怎麼了?”歐陽雙傑搖了搖頭。

“那些人都該死!”

突然,鄧新榮冒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歐陽雙傑和謝欣都嚇了一跳,他們望著麵前的鄧新榮,還是同一張臉,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有很大的差別,此刻的他看起來要恐怖得多。

歐陽雙傑輕聲問道:“你是誰?”

此時歐陽雙傑已經明白了,鄧新榮原來並不是裝精神病,而是原本就有精神病。

“我知道你是警察,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

謝欣說道:“你很怕警察?”

“我為什麼要怕警察?”“鄧新榮”冷笑一聲。

歐陽雙傑用眼神示意謝欣別再說話,然後對“鄧新榮”說:“你主動出來見我,一定是想和我說點兒什麼吧?”

“鄧新榮”說道:“我就是想告訴你,別為難羅素,也別再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因為他根本就與這些案子無關!”

歐陽雙傑沒想到這個“鄧新榮”會為羅素說話:“就憑你的一麵之詞?你既然知道我們是警察,就應該知道警察辦案要講證據的。”

“你們警察凡事都要講證據,哪裏有那麼多的證據等你去拿?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就因為你們,才讓凶手逍遙法外?”

“你就是那個裁決者?林城的案子都是你做的?”

“我是殺了人,不過那些都是該死的人!”

“還有我!殺人我也有份兒。”就在“鄧新榮”剛說完頭一句,接著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又冒出一句來。

歐陽雙傑問道:“你又是誰?”

“哦?剛才和你說話那人叫雷子,我叫小春。殺人的事情我也有份,隻不過我比他強,他隻是憑著道聽途說就下了手。而我懂法守法,我很注重證據!趁我現在心情好,有什麼你就問吧,或許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一個小時以後,歐陽雙傑和謝欣從醫院出來了。

林城市警察局刑警大隊的會議室裏,除了馮開林、肖遠山兩個局領導和歐陽雙傑、王小虎、謝欣、許霖、邢娜等一眾專案組成員之外,還有三個人也在場,這三人分別是羅素、衛揚帆和鄧新榮。

羅素從進來就一直低著頭,沒有和任何人說一句話,包括兩個局長與歐陽雙傑。衛揚帆的臉色很難看,他的一雙眼睛望著天花板,雙手抱在胸前。倒是鄧新榮,臉上帶著傻笑,仿佛又回到歐陽雙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馮開林看了看會議室裏的眾人,咳了一聲:“歐陽,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吧?”馮開林這麼一說,大家的眼睛都望向了歐陽雙傑,就連羅素也抬起了頭向歐陽雙傑看去。

歐陽雙傑站了起來,環視了一圈:“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主要是對林城發生的幾起大案的偵破工作做一個總結。大家都知道,這個案子,我們局裏頂了很大的壓力,因為案情的複雜,我們全體專案組人員可以說是沒日沒夜地連續奮戰,進展一直不盡如人意。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再狡猾的罪犯,最終都逃不過恢恢法網。”

歐陽雙傑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在說林城案之前,我不得不先提一下三年前震驚林城的‘吳飛案’。因為‘吳飛案’是‘林城案’的根源,‘吳飛案’裏的那具無名女屍以及它的始作俑者歐燕便是為‘林城案’埋下的伏筆。”

歐陽雙傑的目光移到了衛揚帆的身上:“衛醫生,你應該是最清楚那具女屍的由來吧?”衛揚帆無力地點了點頭。

歐陽雙傑繼續說道:“說到那具女屍,我又不得不說一下我們衛醫生的一段家事。”衛揚帆聽著歐陽雙傑把衛斯理的來曆以及其中的故事娓娓道來。

最後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