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賢眼中出現震驚，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沈琢珺離開的背影，似乎不相信剛才還在拚死想把顧初衍刺死劍下的人不是他一般。
同樣感到不可思議的人還有顧初衍，劍已脫手，又受了重傷，論眼前人的武功想殺他應該不難，卻不知為何，他又放過了自己，那個人明明眼中透露出這麼濃的恨意。
時景賢手上緊緊握住劍柄，低頭看著受傷的顧初衍，那帶著不甘和隱忍的眼神，似乎要把顧初衍身上燙一個洞，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滾。”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地上的顧初衍，徑直跟著沈琢珺進了屋。
顧初衍什麼時候走的，沈琢珺不知道。他到了屋裏，看見角落裏的夜影和赤靈。兩小隻在看到沈琢珺無恙的回來後，便恢複了常態。
赤靈懶洋洋的趴在窩裏，兩隻小耳朵一動一動的，夜影則站在屏風上，閉目養神。
時景賢把視線落在了坐在桌前的沈琢珺身上，見他麵無表情，眉宇間卻隱隱透露出一絲疲憊與複雜。他緩緩走近，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為何要放了他？”
沈琢珺搖了搖頭，目光並未從手中的茶杯上移開，仿佛那茶水中藏著無盡的思緒。“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在魯州。”
他的話語一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回信北朝的二皇子，就說他提的事，我答應了。但我有一個條件，顧初衍要留給我親自解決。”
時景賢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裏包含了太多的情緒——自嘲、無奈、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所以你今日放過了他，是為了什麼？真是為了魯州的百姓，還是你自己不舍得下手？”
顧初衍皺了皺眉頭，轉頭一臉嚴肅的看向時景賢，“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時景賢突然靠近沈琢珺，拉起他的手，說道，“我一直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是你在逃避。這麼些年，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每次麵對我，你就避之不語，今日他不過就出現了一次，你便夜不能寐。你難道還要說，你放下了嗎？”
兩人之間沉默片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激狀，沈琢珺望著時景賢眼中的受傷與不甘的樣子，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這五年來，他也逐漸的發現時景賢對他的感情似乎和他想的不一致，但他隻把他當成那個自小跟在他身後長大的弟弟，所以在麵對時景賢時不時露出的那種熱烈的眼神時，他給不了回應，隻能假裝看不見。
“為什麼不說話？真的被我說中了嗎？你心裏還有他是不是？”時景賢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冽起來，仿佛瞬間換了一個人。
“沒有。”沈琢珺掙開時景賢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我沒有想放過他，他是北朝的二皇子，就算是現在北朝局勢不穩，但也不能讓北朝二皇子死在魯州，若是哪天北朝緩過勁來，你不能保證他不會拿這事起勢。”
“真的是這樣嗎？”時景賢聽到沈琢珺這樣說，麵色才稍稍緩和一些，他像是又恢複了那個聽話的時景賢，他伸手輕撫沈琢珺的發絲，眼中滿是柔情，“對不起，剛才是我太激動了。”
沈琢珺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在意，“你我之間，無需如此。隻是，景賢，你需明白，我們肩上擔著的是整個魯州的安危。”
“我懂。”察覺到沈琢珺想與自己保持距離的態度，時景賢眼中閃過一絲憂傷，他緩緩收回手，目光深邃地望著沈琢珺，“我隻是害怕再次失去你。”
沈琢珺轉過頭，看了一眼窗外，“顧初衍已經離開了，你也回去吧。”
時景賢垂下眸子，看著沈琢珺淡淡的神情，那種讓人無助的失落，填滿了整個胸腔。最終他點了點頭，帶著失望離去。
過後的半個月的時間，沈琢珺都沒有再見到顧初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