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沈卿很鬧騰,很不聽話,那皆是對沈有乾的行為發出的抗議。
以前的沈卿,心裏有恨,但是她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去發泄,報複,隻能自己作。
此時此刻,沈卿看著沈有乾那情深意重,傷心欲哭無淚的樣子,都覺得很可笑。
“沒事,會好的。”沈有乾輕聲安撫著她。
沈卿冷笑。
再渣的男人,都有一個會心疼的女人。
沈卿沒再看這讓人惡心的一幕,她走了出去。
容恒跟在她後麵。
他感覺到她的心情很不好。
“你知道嗎?當年我媽出事的時候,他連一句話都沒有說,更不可能這樣陪著她了。”越想越覺得沈有乾太可惡了。
也越來越覺得,母親太不值了。
“我真的不太明白,他這樣的人,我媽為什麼要對他死心塌地?”
“那個年代,婚姻對於兩個沒有感情的人來說,更像是一種束縛,一種枷鎖。”容恒說:“你媽媽是個很有家庭責任感的人。別人辜不辜負她無所謂,但她要對這個家庭負責任。”
“同樣是女人,為什麼要插足別人的家庭,破壞別人的生活?甚至,不惜害人性命!這世上,就沒有別的男人了嗎?非要逮著別人的男人不放!”
沈卿有些激動。
前世,她也是被渣男賤女給害得丟了性命。
這一世,鬱思思也遭遇了同樣的事。
她沒有那麼寬容,她恨不得那些當小三的人,全都去死!
容恒沉默了。
她如此忿恨,是因為對喬妍麗破壞她母親家庭。
喬妍麗是小三。
而他,也曾被人罵是小三生的野種。
她那麼憎恨破壞別人家庭和諧的人,又怎麼可能不厭惡他?
他站在她的身邊,心卻沉到了穀底,跌入了冰窖。
她明明離他這麼近,可他卻覺得很遙遠。
遠到,他抓不住她,碰不到她。
……
容恒讓程哲把沈卿送回沈家了。
他坐在車裏,全身都像有是什麼東西將他捆鎖住,他掙不開。
一想到沈卿那聲質問,那個眼神,他的心髒就揪得緊緊的。
她是恨的。
或許她是能夠原諒小三生的孩子,但是那到底是她恨的那類人生的孩子,她又怎麼可能不介意?
她說過,她不想談感情。
大概,隻是不想跟他談感情吧。
她對田中野,對許昂,對阿瑾,都比對他上心。
在他們麵前,她整個人都好像真誠一些。
她對他看似很親近,其實在她的心裏,有一道透明的牆吧。
“二爺,您怎麼了?”程哲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他接到電話去醫院接他們,把沈卿送回去,再到現在,他都能夠感覺到二爺身上有股憂傷的氣息。
為什麼每次跟沈卿有了獨處的機會,他反而會更加的不開心呢?
容恒看著窗外,“沒事。”
說沒事,那肯定是有事。
程哲不再多問。
有些時候,問得越多,反而把他心裏的那些不好的東西,放得越大。
……
沈卿回了家,開了燈,樓梯口那裏還有一灘血跡。
地上的破玻璃上也沾了血。
抬頭看了眼樓梯,怎麼也想不到喬妍麗為什麼會摔下來。
“幹媽!”二樓的樓梯口,阿瑾穿著睡衣,眼睛有些迷離的站在那裏,望著她。
沈卿愣了愣,趕緊上了樓,“你怎麼醒了?”
“想你了。”
“嗬。”沈卿被他逗笑了。
摸了摸他的頭,“走吧,回房睡覺。”
“嗯。”阿瑾乖乖的牽著她的手,回房。
沈卿坐在床邊,陪著他。
小家夥睜著眼睛,完全沒有睡意。
“怎麼不睡?”沈卿輕拍著他,“熱嗎?”
“不熱。”阿瑾輕輕搖頭,“媽媽,你心情好嗎?”
有時候,他還是會叫她媽媽。
沈卿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頭,“怎麼會這麼問?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啊。”
“真的嗎?”阿瑾看著她的眼睛,“你不開心。”
一直都知道他很敏感,但是不知道他敏感到這種程度。
還是說,她的情緒太過表麵,沒有收住,被他看出來了?
“沒有。”她輕輕理了一下他額頭的頭發,小聲說:“太晚了,趕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