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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離(2 / 3)

麵前的火輕輕搖了幾下,四周的影卻絲毫沒有晃動,頗為詭異,片刻後,火恢複了常態,影竟慢慢的變為虛無。

又在火堆前慢慢彙聚,漸漸凝成一道人影,卻是一位垂暮的老人。

嶽戰的氣勢卻在此時又降了下去,淡淡的說道,“又來討酒喝麼?”

隨手向著燭火另一邊,憑空現身的老人扔過酒袋,

“咳咳……”

“年紀大了,就不要逞強了……這涅酒能這麼喝麼?”嶽戰瞥了眼對麵咳得淚眼汪汪的老人,低聲說道。

片刻後,老人漸漸恢複過來,酒袋卻順手放入懷中,喃喃道:“還是到了麵對的時候……”

嶽戰沒有回話,他明白老人的意思,但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

“黑暗如至,誰都能不能幸免,你也不要怪老祖,他也是身不由己。”

嶽戰往火堆裏添了些許柴,驅散著仍存有的些許涼意,看著身邊的晨兒,笑道:“可他,是我的兒子!”

老人深色一頓,擺了擺手,忽有些意興闌珊的道,“罷了罷了,今晚隻喝酒,不論其他。”

嶽戰一愣,抬眼看著童老眼巴巴的樣子,內心不禁婉爾,隨手再次取出一個大酒壇,笑道,“你這貪杯的習慣,真的到哪都改不了啊。”

時間過得飛快,一夜時間轉瞬即逝,身邊的晨兒漸漸恢複了過來,臉上的黑氣慢慢消逝,眉心一直閃爍的金光若隱若現,卻也異常堅挺。

正是此物,護佑住了晨兒最後的生命烙印,不被黑氣完全吞噬,此物很是神秘,即使嶽戰也難以窺視,也就放棄,心中希望他能支撐的久一些。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童老慢慢的向著遺跡外行去。

嶽戰轉頭看著搖搖晃晃離開的老頭,輕聲說道,“您老,保重……”

遠處的老人身形一頓,又慢慢的消失在漫天的霧氣中,不久,一聲歎息傳來,“在我心中,你……也是我的兒子啊……”

嶽戰咧嘴一笑,有這句話就夠了,內心出現了一些波瀾,不知能否完成此行的目的。

他何曾想有如今這般?可那幫老頑固,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傳言,競對他的晨兒下如此毒手,這天地存亡與他何幹,與他兒子何幹。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轉頭看著身邊依舊沉沉睡著的晨兒,嶽戰的眸子,漸漸變得柔和,“傻小子,你一定要活下去,帶著我與晴兒的祝福……”

伸手緊了緊晨兒身上的毯子,嶽戰起身從懷中拿出一身燃香,此香僅僅隻剩下小小的一節,非常的古樸。

嶽戰的神色變得異常的恭謹,雙手輕握,深深向著西南方一拜,“希望你的承諾,不會食言。”

屈指一彈,此香穩穩的插在晨兒的身邊不遠處,一絲奇異的香氣漸漸向著天際散去。

做完這些,嶽戰頭也不回的向著迷霧行去,他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屹然衝向虛無縹緲的未來。

……

天越來越陰沉,一聲驚雷劃破了此處的平靜,不久,大雨傾盆而下,卻在落入廢墟上空時,詭異的消逝不見,端是奇妙。

暮然間,原本安靜沉睡的晨兒,卻散逸出驚人的死氣,這原本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卻來臨的最是猛烈。

“不要,不要離開晨兒……”睡夢中的少年也許冥冥中也有了感知,感受到了那分不舍的關懷。

風中好似有一聲聲若有若無的惜別私語,“道不盡,紅塵舍戀,訴不完,人間恩怨……”

隨即,晨兒好似放棄了生的渴望,其身上的生命氣息,猛然間弱了下來。

古語雲,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何況,以目前形式,所謂的福可曾降臨?那所謂的禍,又何止雙至!

天地不仁,萬物皆為芻狗。

然,九死一生,乃天地至理。

即使情況惡劣到極處,也總會遺留一線生機,這,正是天道規則。

其中參與者,需要做的,就是在這天道輪回中,搏取那一生。

恰恰這神秘金芒就是那一抹生機……

不過如今所觀,此生機也即將不堪重負,生命之火隨時有著熄滅的可能,九死一生或淪為十死無生。

時間慢慢過去,晨兒眉心,已很難察覺那絲金光,整個“身體”也毫無生命氣息。

霧氣中,漸漸想起了淡淡的呢喃聲,卻是不知何人所唱的往生賦,許是察覺到這可憐的人兒即將就木罷,所以前來渡他。

“叮叮當當”,一陣悅耳的鈴鐺聲音傳了過來,打破了之前的一切,原本祥和的呢喃,轉瞬即化為憤怒的淒厲,猶如憤怒的野獸,顯現出了他的猙獰。

遠處兩道瘦弱的身影顯現了出來,他們都頭戴鬥笠,不能看到他們的相貌,從身材上看出,其中一位是一位駝背的人。

而另一個應該是一名年紀不大的少女,腰間掛著的是一串紫色的鈴鐺,隨著腳步發出叮叮當當的悅耳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