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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哥哥拿開呀!”
“哥哥你拿開好不好?”
“哥哥……”
秦墨痛苦的閉上眼。
漸漸地,拿開了遮住小雙眼睛的手……
小雙笑眯眯的瞪著大大的眼睛,他拿起地上那幅畫著爺爺和他的畫來,開心蹦跳著跑向躺在地上的爺爺,“爺爺你這次好逼真呀!把小雙都要嚇壞了。”
“爺爺起來了,小雙給你送禮物了。”
“爺爺,起來好不好嘛!”
小雙蹲在地上,他笑著晃著爺爺的身子,像往日一樣,撒嬌起來。
“爺爺……”
“爺爺,你醒醒……”
“爺爺……小雙以後乖乖聽話,以後不再吃辣條了,以後也不惹你生氣了,以後小雙好好練功,再也不淘氣了,爺爺你醒醒好不好……”
“爺爺……爺爺……”
小雙笑著笑著,突然就笑著哭了起來。
豆大的淚珠,順著他稚嫩的臉頰,滴答滴答落在了祝虢的屍體之上。
他手中的畫漸漸無力的鬆開,粗糙的畫浸泡在了血泊之中,很快被染成了通紅。
小雙的大聲哭泣著。
到後來,他很想努力保持微笑,可再也笑不出來了。
周圍的賓客們,不敢去看眼前這一幕。
包括祝家的族人們,他們也不敢去看小雙跪在地上,那狼狽哭泣的模樣,整個祝家的宅院,隻能聽到小雙嘶聲力竭痛哭的聲音。
小雙無力的晃著爺爺。
他沒有力氣蹲下,好似在瞬間整個人都沒有力氣,噗嗵跪在了地上。
他真的好想笑一下。
因為,他覺得自己現在很難受,他不喜歡這種難受的感覺,他好想笑一下,不一定笑一下,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他哭著笑,卻又笑著哭。
“小雙,哥哥答應你,一切都會幫你解決的,咱回家好不好?哥哥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秦墨走過來,緊緊的將小雙抱在懷裏。
他能感受到小雙明顯顫抖的身體,這是崩潰了的身體。
小雙終於抑製不住眼中的淚水。
他轉過身,緊緊的抱著哥哥,小手緊緊摟住哥哥的脖子,頭埋在哥哥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眼淚很快就打濕了秦墨的衣衫。
噗!
突然,小雙身子一怔。
他猛地從嘴角噴出一口血來,隨即徹底收斂不住,鮮血不斷從他的嘴角,夾雜著流出的眼淚,咳了出來,漸漸軟軟的癱在了秦墨的懷裏,昏迷了過去。
秦墨呆愣著跪在地上半響。
就輕輕抱著祝小雙,看著眼前漸漸冰冷的屍體,他沉默無語。
過了半響,他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神色異常的平靜,看不出任何悲喜。
“誅神世家的家主?”
秦墨沙啞的開口。
沒人敢應答。
但這聲沉默,已經代表了一切。
“三日之後,祝老爺子下葬,你們剩餘的人,安排一下。”秦墨看向祝家族人們。
祝家族人們悲痛的緩緩點點頭。
秦墨彎腰撿起地上已被鮮血染紅的畫,抱著小雙緩緩離開了祝家。
他步伐慌亂。
整個人都好似虛脫了一般。
如同想要逃離這裏一般,就這樣出了祝家的門。
三天之後。
焱陽最昂貴的陵園之地。
墨組和祝家眾人,全部到場。
祝小雙作為宗族長孫,自當擔起送葬大任。
小雙已絕食三天。
但還是倔強的扛著爺爺的棺材,一步步走向陵園。
那幅染著鮮血的畫,隨著紙錢一起被燒了,還有秦墨做的龍麟衣,燒不爛,就將其與祝虢一同埋葬。
祝小雙跪在那裏好久好久。
祝家族人們都離開了,他也依舊跪在那裏。
秦墨就默默的站在他身邊,陪著他。
“哥哥……”
三天時間,小雙的聲音變得沙啞無比,虛弱不堪。
“嗯,哥哥在,別怕。”
“他們為什麼要殺爺爺,爺爺做錯了什麼嗎?”
該怎麼去回答解釋小雙這個問題,秦墨想了許久,卻想不出一個標準的答案。
對小雙來說,他並不懂得武界之中弱肉強食的定律。
而秦墨,也不想讓他明白這一切……
“哥哥,你別離開小雙好不好……”突兀的,小雙抬起頭來。
他紅通通的眼眶,盯著秦墨,他的淚水,早已在這三天流幹了,那害怕恐懼的幼小神情,令人心疼。
“小雙,什麼也沒有了,全不見了……”
聽到小雙說得這句話,秦墨再也忍不住,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流下來兩滴。
他緩緩蹲下身子,摸著小雙淩亂的頭發,“你還有我。”
“你這輩子,想做什麼做什麼,做什麼都不用怕,有你哥我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