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台魚池。
秦子昂心不在焉的撒著魚食,魚池裏的金魚,歡快的搶著,時不時有些魚兒,從魚池裏跳出來,熱鬧異常。
秦煌的身影,焦急的跑了過來。
還沒等跑到秦子昂麵前,他就高喊著,“父親!父親!”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秦子昂皺眉看著魚池,頭也不回的問道。
“呼……呼……”秦煌大口踹著粗氣,指著秦城遠處的方向,“墨組!是墨組!秦墨帶著墨組,重返天隱市了!”
秦子昂猛地一怔。
如同遭到雷劈一般,他手中握著的一大把魚食,驚得鬆開,全都落在了魚池裏。
一時間,魚池裏的魚兒,為了大把的魚食,爭搶廝殺開來。
秦子昂一動不動佇立在原地良久。
過了良久,他才輕輕歎了口氣。
“百足不死,至死不僵啊!”秦子昂緩緩搖了搖頭,“二十年前,秦家沒在乎,也沒處理幹淨,現在又死灰複燃,煌兒,以後你坐上為父的位置,一定要明白一個道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下手,追到天南海北,也要下死手。”
“活著的秦墨是這樣,如今的墨組,也是這樣。”
秦煌認真點點頭,“煌兒知道了。”
“可是父親,現在……”
“現在?”
秦子昂輕輕笑了笑,他捏起一粒遇事,猛地彈了出去,一條在魚池裏爭搶魚食的金魚,立馬被打出水麵,在地麵上撲騰了兩下,死了。
“他墨組,四十年前八十多人集結,我秦家都不放在眼裏,如今四十位老弱病殘的蝦兵蟹將,又有何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煌兒,你還年輕,你這個年紀,隻能窺探到秦家的一角,就連父親我,也隻知半個秦家罷了。”
“秦家的底蘊,不是區區一個墨組,能抵得上的。”
墨組的歸來的消息,在天隱市引來極大的轟動。
隻是天隱市的巔峰世家,依舊不為所動,但天隱市的很多小世家,已嚇得瑟瑟發抖。
二十年前,血洗焱陽三大武界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每一步,便是一具屍骸,當時恐怖的場景,已難以再去回憶描述。
墨組歸來,讓人們勾起了對曾經那段往事的記憶。
天隱市,神山,亂墳崗。
黃昏灑在這片亂墳崗的焦土之上,很多墓碑因時間久的緣故,已看不清名字,更是長滿了雜草。
在亂墳崗最中心的位置,有整齊的四十多座墳墓。
墨組的人放下東西,便全部來到這裏。
秦墨靠在不遠處的樹木下,靜靜的看著跪在那裏的四十位墨組成員。
那時間,他聽到了很多老男人的哭聲。
二十年不曾見到的組員,他們屍體,還是全憑神家安置的。
奉梟緊緊握著手中的青龍戰戟,他五大三粗一個老爺們兒,卻也忍不住眼眶的淚水。
四十人,齊刷刷的舉起酒杯。
將杯中的熱酒,灑在這片黃土之上!
“我等墨組再歸來,曾經的恩怨,我等定要了結!”龍悟幾乎咬著牙,他嘴唇都咬出了鮮血,顫抖的說出這句話。
墨組,亡人與未亡人,也終於在二十年後,來了一場團聚。
曾經的過往,曾經的此中恩怨,不論成敗,在墨組踏入天隱市這刻開始,未來終將分出個你死我活。
給活著的人一個交代,同樣也給死去的人,一個答卷。
夕陽最後一絲餘暉落下,秦墨朝著四十多座墳堆,輕輕的鞠了一躬,感謝這些英勇亡魂,曾經對父親的輔佐。
亡人已逝,未亡人仍要戰鬥。
一切,才剛剛開始!
墨組歸來的第一晚,新炎街和食楊街夾道歡迎,大家在街道上擺滿了飯桌,歡迎墨組的到來。
有這樣強大的守護神,也讓新炎街十分安心。
不過,也有一部分人擔心新炎街未來的安全,畢竟墨組的出現,太過敏感,墨組的死敵,也太過強大。
“咦?龍悟前輩呢?”
飯桌之間,秦墨尋找著龍悟的身影,不知道龍悟何時突然不見了。
湛穀輕輕舉起杯盞,看了看遠處黑暗的街道,沉思片刻,平靜的說,“他可能,去見某位故人了吧!”
深夜,秦皇街。
這個天隱市最中心的街道,哪怕夜晚也是人來人往。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位老者坐在秦城的大門外,躺在搖椅上,打著瞌睡。
老者突然挑了挑眼皮。
他眯著眼,看向遠處而來的黑影。
雖然街道上,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那道人群中的黑影,卻格外的明顯。
“來了?”老者輕笑。
“來了。”那黑影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