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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狂哄二(1 / 3)

碧峰上清風徐徐,燕霽眼中如黑雲翻墨,濃滾滾地壓抑著不悅。

雲棠垂頭思索她什麼時候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和燕霽置氣,燕霽目光一凝,以為她支支吾吾答不上話來,上前逼近她一步。燕霽身上透著濃濃的煞氣,雲棠擔憂他一個不高興再把自己捅一個對穿,便往後一退。

這下,正好退到一枝斜斜支出來的杏樹樹枝上,簌簌落落地,樹枝上下起了杏花雨。

雲棠靠在杏樹樹枝上,燕霽表情不悅,俯視著她。

雲棠忽然福至心靈:“燕霽,你是發現之前在宗門外我有點生氣嗎?”

燕霽麵無表情:“你覺得呢?”

也對,雲棠其實挺能理解燕霽,雖然她不知道燕霽因為什麼從正道一枝獨秀的燕仙君成了後來要滅世的魔,但,如果他情感不細膩,怎麼可能走到那一步。

雲棠見被發現了,也不再隱瞞,她點頭:“燕霽,我當時真的有些生氣……”

“是本座你就生氣,別人你就不生氣。”燕霽連聲道好,他抬手,看樣子是要毀什麼東西好泄憤。雲棠趕緊安撫現在有些無理取鬧的燕霽:“你先聽我完,我生氣是因為你用劍指我,我們兩個好端端的,你忽然用劍指著我,我肯定有些生氣,我本來都還以為你不會殺我。”

燕霽並未完全被這個理由服:“你的意思是你生氣是以為本座要傷害你,那你那位師尊呢?他袒護你的仇敵,和你的敵人沆瀣一氣,你這時候怎麼不生氣。”

“……”雲棠稍頓,“師尊也是蘇非煙的師尊,我和蘇非煙對於師尊來是同等地位,而且蘇非煙修為比我更高,哪怕師尊更喜歡他也正常。他和你又不一樣……”

燕霽本還沒被服,聽到後半段話,心中一動。

“哦?他和我怎麼不一樣?”

雲棠道:“我們都知道對方的一些秘密,而且你還偏袒過我好幾次,也救過我,我覺得你其實比師尊和我更親近。”

雲棠身上的一些秘密,不能被太虛劍府任何人知道。哪怕她現在好似從黑暗走到光明中,努力想把自己身上曾經的黑暗給藏起來,但是,她也會想有一個人知曉自己的過去可能不符合修真界正道的標準,還不會對自己有什麼不好的看法。

燕霽就是那個人。

雲棠漂亮的臉蛋忽然變得有些嚴肅,她問道:“你不這麼覺得嗎?”

要是燕霽不這麼覺得,她就得馬上重新擺正自己的心態。

燕霽仍是那副冰冷矜貴的模樣,眼帶薄涼,玄衣上繡著暗色的龍紋,張牙舞爪,如要騰空而去。他的唇角弧度一翹,很快又平整下去:“油嘴滑舌。”

繼而拿出一塊劈山時得的山川之石,放到雲棠手上:“此物是我劈山時所得,它於我來並無用處。”

……雲棠看見手中的山川之石,所以燕霽嘴上著她油嘴滑舌,實際她的狂哄還是起了效果?

唔,燕霽喜歡這樣。

山川之石是整座山脈的精華,有山川之石的山脈能更輕鬆地孕育出靈脈以及厲害妖獸,那座山被燕霽一劍劈開,山川之石也隨之落到他的手裏。

雲棠萬萬沒想到燕霽會把山川之石送給自己,雖然他大概率也看不上這石頭,不過,他送給自己就是大的人情。

雲棠思考燕霽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她特別喜愛各種各樣的法寶,因為在魔域待久了,就像龍一樣,雖然不會依賴法寶,但也有些收藏癖好。

她的目光差點粘在山川之石上,又馬上移開:“燕霽,你送了我好多東西了,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好?”

由奢入簡易,由簡入奢難,雲棠擔憂燕霽把自己的胃口給養刁了,以後燕霽和她一拍兩散,她估計得適應許久。

燕霽漆黑的冷瞳看著雲棠明顯有些渴望的表情:“你拿去,張顯聖想要殺我,我沒有弱點可以給他找尋,所以,他要動手,必定是來找你。女神淚和山川之石都有不錯的防禦能力,之後,我還會為你尋些其他的寶物防身。”

他再補充道:“門已斷,張顯聖的實力超過飛升期。”

……雲棠差點忘了這茬,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山川之石緊緊握在手裏,微微仰頭:“既然這樣,這些日子我就不出太虛劍府,太虛劍府無論如何也有這麼多真君,他應當不會選擇正麵對上。”

燕霽勾唇:“你以為山腳下的挖眼殺人魔是誰做的?”

雲棠聽他語氣不對勁兒,臉色也下意識稍冷,被燕霽用手捏臉,又扯成之前那副有些嬌憨的神情。

雲棠被燕霽捏著臉,有些口齒不清:“不是魔域的獻魔人?”

燕霽道:“獻魔人?你的是那隻鳥人,他在山下發狂殺人,已經被鶴陽子活捉。你要去看看嗎?”

雲棠應該不想去看的,獻魔人是一個從魔域出來、適應不了外麵生活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與她沒什麼關係。

但雲棠還是道:“要。”

獻魔人被關押在太虛劍府的地牢,燕霽地位超然,他是太虛劍府中興之祖,如今太虛劍府的宗主鶴陽子一心崇拜他,加之他實力超脫,故而,太虛劍府任何一個地方,他都能去。

燕霽和雲棠去的時候,獻魔人正縮在地牢的一個角落。

清源峰峰主手裏拿著一張紙,上麵寫著些字,見到燕霽後朝他行禮:“聖祖。”

燕霽讓他起來:“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清源峰峰主回:“稟聖祖,這是宗主命我收集的一些關於魔域的資料,之後充入太虛劍府的浩瀚館。”

他低頭回話,浩瀚館是太虛劍府的藏書閣,裏麵會收錄各個宗門甚至各個秘境的事,無論是人物傳記,還是厲害妖獸,全在裏麵收錄。

隻有燕霽的個人資料沒有。

他身為一個尚且存活的先法時代的唯一仙君,還是太虛劍府的中興之祖,居然沒有他的個人資料,清源峰峰主卻並不敢問原因。

燕霽道:“把資料謄寫一份,送入本座行宮。”

“是。”清源峰峰主退下,他離去時看了眼雲棠,雲棠表情正常,沒有一點異樣。

雲棠不意外太虛劍府的人會讓獻魔人魔域的資料,魔域對於整個修真界正道來幾乎是一片空白。

之前鶴陽子也問過雲棠,但是雲棠隻是個築基期,聲稱自己隻在魔域挖礦,鶴陽子得不到一點魔域的有用資料。

雲棠現在也沒出魔域資料的想法,魔域是一片滋長罪惡的土地,那裏所有人都是亡命之徒,每都有人死去、生不如死、苟活、背叛……沒有一日不在魔域上演。

每個人都費力想離開魔域,但是,他們長於魔域,心裏鐫刻著魔域的烙印。如果一個人離開魔域後,將魔域的一切資料告知給恨不得將每一個魔殺之而後快的修真界正道,那麼,剩下的魔域中人會饒過他嗎?

我們一起長於深淵,於痛苦的淤泥中掙紮。

我們會為了一塊腐爛的食物爭執、大打出手,互相攻擊,殺死對方從不手軟。

但我們是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