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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血色一(2 / 3)

等她差不多從那種心態擺脫出來時,一切都變了。

燕霽看出雲棠的自責,彎下腰:“並不怪你,你當初掉下魔域時多少歲?”

雲棠一直不怎麼去想過去的記憶,但是今她不得不回想,她的記憶穿過魔域中的殺戮、背叛……落到那年她穿著一身粉裙,掉下那個深淵巨口時,從此,她的人生中隻剩下殺與被殺,變態與不變態。

“十歲。”雲棠眼睛有些酸,但是沒有眼淚掉下來。要不是覺醒了生劍體加上真正半入魔,她現在骨灰都被揚了。

燕霽伸手撫上她的眼角:“才十歲,你能活下來便不錯,別哭了,拿出你昨晚上的氣魄。”

那麼的生劍體,就像是璞玉掉到了魔窟。

雲棠忍著不哭:“燕霽,你真好,還會安慰我,我以為你隻會殺人。”

“嗯,要是你繼續哭,我一心煩,確實隻會殺人。”燕霽冷眸如刀,手上的動作卻輕柔。

雲棠聽出這可怕的威脅,果然頓時收了所有淚意。

原本她才不會哭,哭一點用都沒有,隻是當時燕霽問她幾歲,十歲的雲棠和現在的雲棠重疊在一起了一般。

雲棠道:“那你什麼時候去魔域殺張顯聖?”

需不需要準備些什麼?

“現在。”燕霽仔仔細細地看雲棠的臉,看見她真不哭了之後,稍頓一下,剛才的哭是真哭還是假哭?為什麼她的情緒收得這麼快?

現在不是深究此事的時候,燕霽直起身:“我去魔域殺了張顯聖,在此期間,你不要出太虛劍府,等我回來。”

他在雲棠手間種下一枚蓮印:“此物能保你不死,等我,我宮殿內所有法器,盡數隨你取用。”

燕霽給雲棠的承諾簡直像是上砸餡餅,快把雲棠給砸暈了。

要是她知道有朝一日她能隨隨便便得到大佬的珍貴法器,打死她她也不成立曉,現在好了,虧得血本無歸。

雲棠感動道:“燕霽,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雖然一開始就沒和你作對,但我好像也沒幫到你什麼,唯一做一個夢,還被我給做砸了……”

到那個夢,燕霽神色像是更冷一般,退開幾步,拉遠和雲棠的距離。

“我對你很好?”

“嗯,比我爹對我都好。”雲棠真誠道,“燕霽,這次你回來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我一定結草攜環、烏鴉反哺、羊羔跪乳那般對你……”

烏鴉反哺羊羔跪乳都是孝敬爹的。

燕霽感覺心裏的火氣差點又冒了出來,被他壓下去,和雲棠相處久了,他已經學會少生氣,對自己的身體好點。

“我要你做什麼,等我回來你就知道。”燕霽忽然伸手,挑起雲棠的下巴,認真的看著雲棠的眼睛。

雲棠正想燕霽話歸話,不要老是隨便摸她的臉,她卻又想到,夢裏,她也不是沒那麼對燕霽做過。雲棠開始心虛,並且不敢提醒燕霽。

雲棠眼神遊移,似乎都不敢正視燕霽的目光,燕霽目光越發幽深,更作證他的猜測。

雲棠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奇怪,她唰一下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朵山菌,送到燕霽臉邊:“燕霽,這是我在真武境找到的山菌,據味道不錯,你把它帶在路上吃吧,就當我孝敬你的。”

孝敬、他、的?

燕霽聽到前半段本來還很高興,聽到最後幾個字時臉色一變:“我再一次,我不需要女兒。”

燕霽神色一冷時,不像玄容真君那般看起來是仙人發怒,他真正有煞氣,讓人擔憂下一刻自己的脖子要斷掉。

雲棠不敢妄動,以為燕霽不會再理她的山菌時,燕霽卻一把拿過山菌,甩袖離開。

他要去魔域殺張顯聖了。

以燕霽的能力,往返魔域沒有問題,但是估計加上和張顯聖纏鬥,至少也要月餘。雲棠有些舍不得燕霽,燕霽一走,就沒個真正能話的人了。

大師兄和師尊他們雖然不錯,但是雲棠注定不能將自己之前的事給他們聽,否則等著她的,估計沒有好果子吃。

雲棠稍稍提聲:“燕霽,你——心一點。”

燕霽步子有瞬間停頓,又立刻正常,他背影挺拔,如青黑孤鬆:“我從不需要心,這話,適合張顯聖,以及你……不要亂跑,等我。”

這話完,燕霽便消失在宮殿之內。

太虛劍府的日子過得平靜而安寧,雲棠每日除了練劍,便是安分地呆著。現在這個情況,她好好保護自己,不給燕霽添麻煩就好了。

每日清晨,雲棠仍是收斂所有劍意,她練劍時和別人不一樣,她不用修為、不用劍意,隻會一劍劍刺出。

邊上的大師兄宋贈看著雲棠連起來的招式,忽然咂摸出味兒,他拉過譚明:“你有沒有覺得……六師妹的劍有些奇特。”

“奇特?”譚明不解,再看雲棠,什麼也看不出來。

宋贈道:“你仔細看她的劍,你能找到她劍法中的一招破綻嗎?你看剛才那招長虹貫日,原本劍招的優點在於大開大合,如秋風掃落葉,弊端應在後背,因為所有的力都用在前方,後背很容易露出空門,但是六師妹的手腕比原本的劍招更向後靠一些,這明哪怕攻擊她的背部,她也不怕。”

譚明聽這話也聽出意思來,連帶著其餘幾個師兄,全都放下手中的劍看雲棠這邊。

雲棠把每一招都練得非常熟,而且她能理解為什麼該那麼出劍,並且加以改進,看到最後,哪怕是宋贈也不得不承認是賦的不同。

等雲棠練好了之前比較熟的劍招,又練了套最近才學的劍法,效果也一樣,她沒有弱點,而且每次練習都會改變劍招,微的調整,看起來改變不大,實則非常奇詭。

這下宋贈知道了,是賦。

“六師妹要不是修為上不去……定能繼承師尊的衣缽。”宋贈盯著雲棠的劍,玄容真君是所有真君之中年紀最輕的一位,憑借著春水峰在太虛劍府的地位就能知道玄容真君的實力有多強。

宋贈譚明甚至包括蘇非煙等人,都是少有的人傑,學東西很快,資非常高,但偏偏就差那麼一點兒玄而又玄的東西。

“六師妹,剛才那招長虹貫日,能不能教教我?”宋贈提起劍,朝雲棠走去。

譚明等人也跟上,雲棠也不藏私:“好,你們過來。”

他們這邊其樂融融的學劍,蘇非煙身邊幽靜,她一身白衣站在不遠處,望著雲棠等人的方向。這些日子,師兄們雖然見麵了仍然和她打招呼,但是蘇非煙看得出來,他們對她也僅僅隻剩下打招呼。

蘇非煙看雲棠像是被眾星拱月般圍在中央,她神色一落寞,提劍而走,去了春水峰。

——

“師尊傳喚我們來有何吩咐?”宋贈譚明等五位師兄加上一個雲棠,跪在星落殿內。

玄容真君容色如雪,端坐上首:“你們剛進門時,本君教過你們什麼?”

宋贈想了想:“君子行於禮,恪於己……”

“不錯。”玄容真君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何又要忘記?”

宋贈作為大師兄回話:“師尊教導,弟子一日不敢忘。”

“既然不忘,為何又對自己師妹出手?”玄容真君倏然一嗬,雲棠這次回來後,還沒見過師尊生氣,她想,她大概知道師尊為什麼生氣了。

玄容真君君子端方、治下也寬嚴並濟,對於弟子們,他更注重培育弟子們獨立修習的能力,平時相對寬鬆,但若是他的弟子中出現品行的爭端,如此,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弟子走上歧途。

宋贈當即伏在地上:“還請師尊明示。”

玄容真君也不是隻聽一家之言的人,何況,他對他的弟子也不是全無信心,當即道:“你們這些時日對你們的師妹如何?可有過故意冷落之舉,可有過存心排擠之舉?”

雲棠就知道是因為蘇非煙。

玄容真君問話一出,包括宋贈在內的人都啞然,其實他們沒欺負蘇非煙,隻是確實不再像之前一樣帶蘇非煙一起玩兒,用冷落一詞來,好像也恰當?

雲棠更沒什麼好的,她從來就沒和蘇非煙熱乎過。

幾個弟子在殿內跪成一排,非常筆直,玄容真君見他們不話,心內失望至極:“你們竟當真如此,排擠同門,本君可有這樣教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