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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繆真君別過頭,倒也沒再話。
雲河坐在椅子上,眾人或是埋怨或是勸誡的聲音在他耳朵邊上響起,大家都他錯了,就像當初他和朋友喝酒時到雲棠不中用,宛如廢物,朋友會給他:你可少幾句,到底是你的女兒,適當教育可有,這等誅心之語你可別到處亂。而且那可是個女兒家,女兒家臉皮薄,你這樣她會記恨你。
雲河當時不以為然,雲棠那副事事不在意的態度,她會臉皮薄?
她死豬不怕開水燙,雲河心想必須要這樣,才能讓她知恥後勇,可是他好像忘記了,他沒看到雲棠叫疼就下意識忘記了她在魔域承受的一切。
雲河聽到這麼多人勸他,相對應的,這些人的言語也是為了讓他和雲棠和好。
雲河握著茶杯朝雲棠望過去——雲棠一臉平靜,沒有一點動容,她這副不在意的模樣讓雲河想起當初,雲棠被他罵無能的次數多了時,也是這樣的態度。
她當初不理會他罵她,現在也不理會他這樣明顯求和的眼神。
雲河死死攥住茶杯,想要抑製心裏忽然湧起來的像大雪一樣的荒涼。
鶴陽子身為首座,需要阻止現在這一團亂麻一樣的狀態,他得控場,鶴陽子沉聲道:“不論當初事情如何,其實十獄君回宗並未有多久,前後不到一年。”他歎息一聲,“一年時間這般短暫,暫緩於築基期也不是什麼大事。”
鶴陽子事務繁忙,他知道雲棠是個好孩子,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接觸者大多是真君,既然是真君,又如何會在他麵前嚼舌?
陰差陽錯之下,便造成了這樣的局麵。
鶴陽子話一完,其餘真君長老們也默然,更覺得雲河可笑之極。
他的妻子,一百七十歲才到金丹。
他自己,也一直止步元嬰,可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因為雲棠是築基期,就對她多般嫌棄。
雲河感受到眾人或是鄙夷、或是好友失望的目光,他心內酸楚,麵上慚然,他不是不知道那些,是因為雲棠之前賦好,一下子變成了那副模樣,他有些接受不了。
這些,雲棠也知道……
雲河再度望向雲棠,他想得到雲棠的回應,但是沒有,雲棠雖風致嫣然,卻麵無表情,她身份一暴露便遲早有這麼一出,所以,雲棠非常淡定。
雲河忽然就想重新認識了雲棠一樣——她不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她是真的不會在意已經被放棄的東西,不在乎之前他的辱罵,不在意現在他放下身段。
或許是對比太強烈,雲河想起曾經雲棠眼裏的熱度。
那時雲棠剛從山腳下回太虛劍府,她換上一身最幹淨的衣服,表情內斂,睜著大大的眼睛,一步一步從登雲梯上走上來。
她眼裏倒映著太虛劍府氣魄的山門,還浪漫得像開滿三月的花,對一切都非常懷念、期待。
她開口:“爹、娘。”
後麵啊,她就再也沒在他們麵前露出過那種眼神,她從見到他就像老鼠見了貓,想快速溜走逃脫責罵,再到心灰意冷,純粹聽完了事。
對於修真界人來,光陰的力量好像非常,他們長壽、永遠年輕,但是光陰那把刀,將一切影響都刻在心上、行為上,而曾經光輝璀璨的父女關係,那個九死一生的姑娘眼裏的熱度,就這麼生生被磨碎了。
雲棠等著鶴陽子控場完畢,差不多得了。
她的舊時光稍微提一嘴也就算了,因為大家肯定會好奇她的過往,與其讓他們私底下亂猜亂傳,不如現在個清楚,但也不用事事俱到,過往又不影響現在,畢竟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然而,鳳凰遊唯恐下不亂,他笑道:“可是十獄君在回宗門之前就該是元嬰修為,化神實力,怎麼忽然跌回了築基?”
他眼裏漾出狡黠的笑意:“是為出魔域,受了什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