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苑，一片肅穆。
喬夫人大概不曾想到，自己會這樣悄無聲息的走。
總共隻有二奶奶，二叔公，梅竹菊蘭四姐妹，鍾叔，華姨，墨寒，喬氏夫妻這些人參加喬夫人的葬禮。
清晨，再次陷入了僵局。
慕蘭依舊堅持要喬夫人上祖山，歸宗祠，而喬慕北卻堅持要喬夫人進碧泉山。
碧泉山地處北郊之外，被禹城人視為蠻荒之地，山上的花草樹木都是沒有經過任何規劃的野蠻生長。除了趕路的大貨車司機，山下那條破舊的馬路上很少有車輛。
喬氏祖山是龍脈，碧泉山隻能算是一座陰山。
車子一進山就陰風颯颯，沈戀熙都覺得讓喬夫人躺在這種地方不合適，她扯了扯喬慕北衣袖。
“真的要把媽安葬在這裏嗎？”
“嗯。”
“可是大姐說的有道理，祖山比這裏看起來好的多，要不......”
“這是媽的遺願。”喬慕北拍了拍沈戀熙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葬禮簡單到簡陋，結束後喬慕北親自開口囑咐了幾句，眾人也就散了。
沈戀熙發現車子沒有返程，而是繼續往前開。
“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這陰山溝裏，他們還能去哪兒。
就在說了幾句話的功夫，車子停了下來。
墨寒隻是立在路邊等，喬慕北帶著沈戀熙沿著一條小路往裏走。
一條不足無米寬的小溪邊上，雜亂的石頭和野草，沈戀熙托著肚子小心翼翼的跟著喬慕北的步伐。
在一大片黃色的小野花背後，有一個圓形的墓，一塊無字碑。
沈戀熙心裏一顫，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喬慕北。
喬慕北不會無緣無故帶她來一個陌生的墓地？
順著喬慕北的視線，沈戀熙看到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喬夫人在另外一條山脊上的墓地。
她腦子裏閃過好些個年頭，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伸手去摸那冰冷粗糙的無字碑。
她原來在這裏？
原來在這裏啊！
“是我媽？”沈戀熙問地很忐忑，聲音都打著顫兒。
“嗯。”喬慕北點點頭，將懷裏的一捧白菊放在無字碑前。
她的母親被燒死後，剩下的骨骸被扔在北郊山外的亂葬崗。
這是她碎片化記憶力的東西，這也是為什麼她無法對母親的死，釋懷的原因之一。
被人所害，不得善終，甚至死後會遭遇野狼、野狗、蟲、蟻啃噬，而不得安寧！
沈戀熙托著肚子，跪在無字碑前，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連那聲媽媽都叫不出口了。
腦子裏全是母親死前的慘狀，大概是肚子裏的孩子們也感受到了這種壓抑的情緒，肚子一陣疼痛。
“你扶我起來。”沈戀熙慘白著一張臉，朝喬慕北伸出手。
喬慕北將她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媽走的時候交代過，要在這裏，離素姨近一些的地方，那個位置就算將來被人發現了，也不會有人想到素姨在這裏。”
沈戀熙現在能做的很少，隻能象征性的給母親添上了一捧新土。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