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酒立刻打消了謝氏的疑慮,可她沒說的是,蕭大夫人肯定會繼續為難她們母女。
謝氏眼神轉了轉,仿佛覺得女兒說的很有道理,思考一番才應下:“好,都聽你的。”
謝氏接過茶喝了一口,才想起詢問女兒的傷:“九兒,你的頭還疼不疼。”
穆酒不自覺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頭,苦笑一下。
“女兒沒事了,娘親放心。”
大夫人來這裏鬧事的時候,蕭沐九為了護住娘親,被大夫人的丫鬟推倒暈過去,她才重生在蕭沐九的身體裏。
她醒來之後性格大變,謝氏和迎春一致認為是受到刺激導致的。
幾日的時間倒是習慣了穆酒的變化,也成了她們的主心骨。
勸慰好謝氏,回到房間,穆酒的目光定定的看著窗外的黑暗失神。
黑衣人到底在找什麼?
在父親的心目中,最重要的是擦得鋥亮的鎧甲,和能調動軍隊的虎符。
在兄長的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他每日掛在腰間的幻影劍。
在母親的心目中,最重要的莫過於父親和她們兄妹兩人吧!
可惜,這一切都在抄家流放中失去。
穆家還有什麼讓他們惦記的?!穆酒沒有任何頭緒。
聽說漠北天氣寒冷,一年四季有三個季節需要穿棉衣,這讓養尊處優的母親如何度過。
流放路上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很多被押送的人死在流放路上也不稀奇,她需要盡快賺到銀子為家人打點。
日有所思,連睡夢中都在思緒中掙紮,睡的不安穩。
晨起,穆酒懶懶的伸展一下胳膊,趕走夢中的疲累。
迎春聽到動靜,就端著水盆進門,看到自家姑娘的動作,眼中滿是心疼。
近日府上鬧心,姑娘身心疲憊,為了緩解姑娘的心情,迎春說話故意輕鬆找話題。
“姑娘,您醒了,早膳已經備好,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穆酒繼續懶懶的應著。
“姑娘,今日穿如意雲紋裙吧,鵝黃色鮮亮些。”
穆酒抬了抬眼皮,輕輕回答:“還是那件水藍色的吧。”
迎春在心中暗自歎氣,姑娘自從摔了腦袋,不僅性格變了,連穿衣打扮也變得極為低調。
雖替主子著急,還是聽從命令,拿過水藍色的衣裙伺候主子,繼續喋喋不休。
“姑娘,奴婢今早聽到一些流放的消息,嘖嘖···穆將軍好歹也立過軍功,如今在流放路上遭到官兵的羞辱與欺淩······”
迎春的話還沒說完,穆酒懶懶的神情立刻消失殆盡。
猛的回頭,不小心被勾住頭發也顧不得,皺著眉頭情緒激動眼神中帶著疼惜,連聲音都不自覺的拔高,看著迎春反問。
“你說什麼?父···穆將軍一家如何了?”
迎春一下子被自家主子的樣子給嚇著了,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以為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一股腦的把聽到的所有消息吐露出來。
“奴婢也是聽說的,官兵在流放路上對犯人輕則羞辱,重則打罵,穆將軍一家也同樣······”
看著主子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迎春的聲音越說越小。
穆酒轉過頭去,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這樣的狀況是她早就預料到的,但是親耳聽到還是心痛的無以複加。
父親一生戎馬,如何能忍受屈辱。
兄長一向剛毅,肯定會為了維護父親的尊嚴挑釁官兵,然後遭到官兵的報複。
母親心疼父兄也定會上前阻攔。
犯人不得有任何反抗,否則會被判定造反,到時候有嘴也說不清,隻能受著。
穆酒想到家人的處境,整顆心都跟著揪疼,眼中包含著一片晶瑩不敢肆意掉落。
她極力穩了穩情緒,聲音盡可能的恢複平靜,詢問迎春。
“你可聽說過聚寶盆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