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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養了外室(3 / 3)

一旁的白桃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而韓臨淵已經冷冷的掃向了她。

“滾回去。”韓臨淵厭煩冷喝道。

他後悔了。

早知有今日,當時便該直接賜給白桃一碗墮胎藥!

白桃踉蹌著應著“是”,匆匆爬起來,跑回了宅院中。

——

韓臨淵在原地定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氣,從這深巷走出來。

他為了隱蔽,連自己的貼身小廝都不曾帶,叫他們等在街角的客棧處,卻不成想還是被蕭言暮發現了。

他的言暮深愛他,今日回去,不知該如何傷懷。

他有心想要丟下所有人直接回韓府,但——

“大人。”客棧前等候的小廝走上前來,小聲說道:“沈大人今日的約快晚了。”

韓臨淵記起來了。

他今日與南典府司的人約了要一起查案,約了南典府司千戶。

這是公事,他耽誤不得,隻能忍著心中亂意,去了衙門上職。

——

而此時,蕭言暮已經乘坐馬車,一路悲愴的回了韓府。

韓府佇在康平街,往來間皆是文武百官,街巷地麵整潔,各家的奴仆都在掃門前落雪,馬車從後巷而入,一路回了韓府。

韓府是個五進五出的大宅子,灰瓦飛簷高立,長廊水榭蜿蜒,蕭言暮喜紅梅,所以院中獨獨種滿紅梅,豔豔的開著,一落了雪,便是雪霏霏,梅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

隻是這等美景,現在在蕭言暮眼裏,隻讓她生厭。

往日那些珍藏著的,看一眼都會笑出來的美好,現在全都蒙上了一層陰翳,她看一眼,心裏就堵一分,她的血液似乎都不再流動,隻剩下了一個麻木的,怨恨的,空洞的軀殼,要在這府內活生生被憋死。

她如何不心傷,如何不憤恨?她傷的難堪落魄,恨的想怒吼尖叫,想把一切都撕爛,可那塊石頭堵在她喉嚨裏,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是一隻鴻雁,隻能愛那麼一個人,當她選定的人生出了背叛之事,不管她有多愛,她的驕傲都不允許她再繼續下去了。

她不能再留在這裏了。

在這裏的每一刻鍾,她都覺得自己坐在冰冷的淤泥裏,覺得自己在被生生的拖死。

她一步步走回韓府,走回她的淺香院,在房中枯坐半日後,便叫她的丫鬟去研磨。

丫鬟見蕭言暮沉著眉眼的樣子頗為駭人,心裏有些擔憂,便在蕭言暮寫字的時候,悄悄瞧了一眼。

竟是一封和離書!

夫人竟要和大爺和離!

小丫鬟嚇壞了,悄悄撩起珠簾,退出了臥房內間,臨出去前,她偷偷望了蕭言暮最後一眼。

臥房裏燒著旺盛的地龍,桌上的金蟾蜍香爐自口間飄出嫋嫋香霧,模糊了蕭言暮那張清冷寒月麵,丫鬟隻能瞧見她細美瑩潤的指尖握著筆,一字一緩,似是每一個字,都在用她的心血來寫。

——

小丫鬟離開臥房內間、行出外間後,第一件事便是將夫人要和離的事兒告知了府上的管家嬤嬤。

管家嬤嬤聞言大驚,道:“這是怎的回事?”

小丫鬟遲疑了半晌,低聲將這段時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出來了。

蕭言暮本就是一個孤女,自來了韓府,周邊伺候的人都是韓府的人,若是要論地位,蕭言暮是主子,但若是論上親厚,韓府人自還是隻認韓府人,所以小丫鬟不敢隱瞞,原原本本的將所有事都跟管家嬤嬤說了。

說到最後,小丫鬟眼圈都紅了,嚇得直打抖,道:“大爺那般疼愛夫人,若是此事鬧大了,可會治奴婢的罪?”

管家嬤嬤聽了來龍去脈,卻隻覺得生惱。

和離書?他們韓府這麼大個府門,金玉堆砌綾羅繁美,那蕭言暮一個孤女,進門來做了兩年高門夫人,怎麼可能和離?

不過故意嚇唬韓臨淵,想以此威逼韓臨淵與外麵的女人斷了關係而已。

都是女人,她還看不懂這蕭言暮欲擒故縱撒潑打滾的手段了?

隻這樣一想,管家嬤嬤都覺得生惱,替韓臨淵而感到不值。

管家嬤嬤是瞧著韓臨淵長大的,甚至還奶過韓臨淵,可稱是韓臨淵的半個親母,在管家嬤嬤眼裏,蕭言暮這個女人簡直不識趣極了!

隻是一個平民,仗著生的有幾分顏色,迷惑韓臨淵,做了正妻,但骨頭裏還是帶著上不得台麵的自私自利,這兩年來,韓臨淵對蕭言暮的好,叫她一個嬤嬤瞧了都覺得太過!可那蕭言暮,卻理所應當的享受著韓臨淵的好,半點不知道回報!

幸而,他們大爺也覺得膩了,在外頭養了旁的女人。

這下估摸著將那蕭言暮氣壞了吧?所以蕭言暮才會寫下和離書,想以此來威脅他們大爺。

管家嬤嬤嗤笑了一聲,心想,這平民女人就是不知深淺,隻知道胡鬧。

她到底是奶過韓臨淵的,知曉韓臨淵的性子,不管多愛蕭言暮,韓臨淵終究也是天之驕子,是朝中忠臣!不是任由女人磋磨的蠢貨,蕭言暮這般亂來,到最後定是會跟韓臨淵離心的!

她倒要看看,沒了韓臨淵的寵愛,蕭言暮在這韓府還怎麼立起來!

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不知道好好伺候韓臨淵,隻知道日日耍脾氣!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公主嗎?

若是大爺被鬧煩了,真要和離,蕭言暮就該慌了!

且讓她鬧著,她鬧得越厲害,大人越厭惡她!

“去告知大人,叫大爺知曉。”管家嬤嬤掐眉擰嘴,一臉刻薄相的怒聲說道:“現在就去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