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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傷在腹部,不好用力。
白梓看似纖瘦,力氣卻大,所有力氣壓在他手臂上,把舒心給扶了起來。
床下放著一雙黑底白麵的拖鞋。
整個房間裏就隻有這一雙鞋,白梓握著舒心的腳腕,把鞋給她套了上去。
“你的傷口已經合上了,現在隻要小心一點,不用力就沒事。”
白梓撐著她起身,安慰道。
廁所很幹淨,一方洗漱台,一個馬桶,牆上掛著幾塊幹幹淨淨的毛巾,一覽無餘。
白梓扶著她到馬桶邊上,撐著她的兩隻手臂,偏過頭去,軟聲帶著羞澀道:“姐姐我扶著你,我不看。”
舒心咬著牙,緩著身上的痛意。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白T恤,鬆鬆依著身體,空蕩蕩的沒有穿內衣,渾身幹幹淨淨不見半點血漬,隻是能看見一些青紫和劃到的小傷口。
自己已經這個樣子,保住一條命就是大事,旁的,沒有那麼多需要計較和在意。
底下沒有褲子,隻有一條內褲,舒心往下撥了撥,容易牽扯到傷口,但這她可不敢讓少年幫忙。
自個兒努力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脫下來,然後順著白梓的力氣在馬桶上坐下。
狹小卻空蕩的地方,是死一般的寂靜,隻能聽見有液體傾注,嘩嘩的響聲,彌漫起一股異樣的曖昧,短短的十幾秒,白梓扶著她的兩隻手都僵硬住了。
舒心咬著下唇,不想弄出這麼大聲響,隻是她自己控製不住。
心猛然就跳快了一個節拍。
起來的時候,舒心臉頰微紅,甚至都不敢抬頭看白梓。
目光從廁所的鏡子上一掃而過。
她的臉還好好的,因為失血,蒼白過了頭,額頭上依稀多了一道傷痕,但是碎發遮住,也不大明顯。
她鬆了一口氣。
她的臉沒事就好。
這是她生存下去的資本,要是臉出了事,她都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活。
解決了這一趟,舒心整個身子都舒暢不少,她閉了閉眼睛,剛想歇歇汗,白梓就拿著瓷碗又湊了過來。
“姐姐,你吃兩顆紅棗吧。”
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顆紅棗,極為真誠的看著她,道:“我已經把核都剃掉了。”
舒心覺得他對紅棗很執著。
於是她就吃了兩口。
白梓滿意了,把瓷碗拿進廚房,然後回來,要去關燈,忽然想到什麼,問了床上的人一句。
“姐姐你怕黑嗎?”
舒心搖頭。
白梓接著就關了燈。
他跳到沙發上躺著。
“晚安。”
.
房間裏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指針指向半夜一點。
原本一直閉著眼睛的白梓,睜開了眼。
黑暗中,他的眼眸依舊如水清澈,隻是淩厲帶鋒,不見半點和暖。
他看著她,看她睡著的時候,黑色的長發軟軟垂在頰邊,溫和柔順,那一瞬間,忽然間就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在雨水淅瀝的午後,拿著棒棒糖給他吃的姐姐。
很溫柔的一個人。
溫柔似水,暖化人心。
在他過去十八年的歲月裏,竟然隻有那一個場景,是他現在想起來,還願意輕輕彎起唇角的。
隻是他記不清她的樣子了。
深陷泥濘而無法掙紮的白梓,在那麼美好的人麵前,卑微的甚至抬不起頭來。
這是他救這個女人的原因。
她身上有她的影子。
讓他眷念。
隻是——
白梓從口袋裏掏出那把手術刀,對著那個女人,輕輕的點了點,沒做什麼,複而放了回去。